裴醒山看著一副活見鬼表情的威遠侯一家,有些不解的問道:

“怎麼回事?”

威遠侯哪裡知道怎麼回事!

他只聽戴氏說傅文儀因為路上貪玩被匪徒擄走了,大概是害了,便再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甚至連個衣冠冢都沒為這個女兒立。

他覺得這個女兒是罪有應得,誰讓她當初下毒想要毒害她的繼母來著?

如今被匪徒害了,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是今日看到她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這副鬼樣子,委實將威遠侯嚇得不輕。

做賊心虛的戴氏、傅文淑與傅文浚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壓根沒想到傅文儀還活著。

傅文淑更是在懼怕的同時恨得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買通的那些人不是都跟她說好了嗎?

一定要取了傅文儀的性命,萬萬不能留活口!

可她為何還活著?為何還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寒蟬走上前來。

她一動,傅文淑便嚇得止不住的高聲尖叫,像只爬蟲一樣四肢並用不顧形象的拼命往後退著,生怕對方會去找她報仇似的。

然而寒蟬卻連看都未看過她一眼,只徑直走到了威遠侯的面前。

然後,跪下,磕了三個頭。

看著威遠侯怔愣的表情,寒蟬淡淡道:

“這是答謝您對我的生養之恩,自此以後,你我父女情斷,再無任何瓜葛,我與您、與傅家,再無任何牽連。”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又一笑,表情中滿是釋懷,道:

“曾經繼母吃了我做的東西中毒,不管您信不信,那毒不是我下的。”

“還有,去年進宮時我的馬車在半路上壞了,您怕誤了時辰拋下了我,後來我才發現,我的馬車被人動過手腳。”

“還有……”

寒蟬將戴氏進門後,自己所遇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都說了出來。

每說一件,她便忘記一件,待全部說完之後,她便感覺自己徹底與過去切斷了聯絡。

而這些事,都是促使他們父女關係愈發淡薄疏離的緣由。

然而,唯有一件事,她始終沒有說,那便是傅文淑害她之事。

她知道威遠侯極為疼愛戴氏生的一雙兒女,即便說了,威遠侯也不會捨得重罰他們的。

所以,不如留著,將來尋了機會自己將仇報了就是。

威遠侯越聽臉色便越是難看,戴氏更是幾乎站不穩腳跟。

說完之後,寒蟬站起身來,笑著道:

“請侯爺不要去怪責任何人,因為那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只是,有如此心腸的女人在身邊,還望侯爺多加保重。”

說完,不顧威遠侯的反應,轉身,頭也不回的又回到了裴梟然的身後。

裴梟然回頭看了看她,見她眼中並沒有淚花,神情中更滿是放下一切的輕鬆與釋然。

裴梟然這才放下心來,然後繼續欣賞戴氏等人的醜態。

戴氏蒼白著臉,微微動了動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