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圖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神情中多了一絲憎惡,道:

“馬廄裡的馬大部分都被牽走了,但還餘下了幾匹,正好我心情不好,又一時無人可以傾訴,便找了一個角落,對那些馬說起話來……”

裴梟然想象著少年對著馬兒們大吐苦水的樣子,不由又是好笑又是覺得莫名的心酸。

“但是”司空圖話鋒一轉,恨恨道:

“但是後來,你們騎走的那些馬兒都被牽回來之後,沒過多久,便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頭,走到一匹馬旁邊,在那馬背之上、馬鞍之下,藏了許多銀針進去。”

司空圖定定的看著裴梟然,道:

“那匹馬,正是裴小姐你的馬,我記得的,你挑的馬身上有雜色的毛,又矮,我一眼就能認出來。大概是因為我找的角落比較偏僻吧,那些馬伕們牽著馬兒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我,那丫頭估計也以為裡頭沒人,這才敢做這些不能見人的惡毒之事,只是,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當時有一個人,將她的所作所為全都看在了眼裡了吧!”

“不過,裴小姐放心,那些銀針,都被我仔細的找出來了。”

說著,司空圖朝裴梟然伸出了一隻手來,五指張開,掌心裡果然有一把又細又短的銀針。

這些銀針並未直接扎入馬肉之中,只要無人騎上馬,就絕對發現不出什麼異常。

但是,一旦有人騎上馬,也許初時還沒什麼,一旦馬兒跑動起來,劇烈的顛簸之下,總會有銀針被壓入馬肉之中。

到時候,馬兒吃痛,那疼痛又是自馬背上傳來的,馬兒一定會誤以為是騎馬之人給它造成的疼痛,繼而馬兒就會想方設法的將馬背上的人給甩下來。

裴梟然選中的馬兒雖然比別的馬兒要矮,但比裴梟然可高了不知多少,一旦將裴梟然給甩下來,輕則骨折,重則摔死。

由此可見,那指使著丫頭去放銀針之人是有多歹毒。

司空圖挺喜歡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妹妹,見有人想要害她,當即便想將此事告知於她,讓她好有個防備,以後別入了別人給她佈下的圈套。

誰知,去找裴梟然時周圍的侍衛卻說她出門去了,還是大皇子殿下與四皇子殿下派人來邀請的。

司空圖不敢耽擱,便又跑到這裡來找了。

裴梟然抬手撥了撥少年手中的銀針,或許是少年趕得太急,竟一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被鋒銳的銀針劃出了好幾道細長的傷口。

司空圖本可以不必帶這些銀針過來的,大概是怕她不相信,所以,才將這些證據也一併帶了來吧。

真是個難得有情有義的人。

她嘆了口氣,道:

“多謝你了,快把這些害人的玩意兒都扔了吧。”

司空圖聞言,隨意的將手中的銀針一扔,又道:

“現在不是說謝的時候,你知道那個想要害你的人是誰嗎?這一次沒有得手,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找出來才行!”

裴梟然的眸色微微沉了沉,道:

“我知道是誰,你不用擔心,她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她指了指司空圖的手,道:

“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司空公子這次的恩情,梟然記下了。”

司空圖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這算不了什麼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居然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下手,那害人之人,委實太過可惡!

司空圖年少氣盛,已然被激起了火氣,很想親手將那人給揪出來,狠揍一頓。

裴梟然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少年當真可愛的緊,尋常人遇到這種事,為免給自己惹來麻煩,通常不會多管閒事,頂多就是派人來知會她一聲罷了。

可這少年不僅親自來告知了她,還想著出手幫忙,足以見心地之純善。

裴梟然覺得這是個可交之人,倒也沒有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