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將披風交給站在裴梟然身後的寒蟬。

方才還覺得裴梟然不識抬舉的那些人頓時有種被人凌空一個巴掌甩在了臉上的錯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大皇子殿下身份尊貴,何必對一個拒絕了他的小丫頭放低身份、還讓宮女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對方收下自己送的東西?

若說是看中了裴梟然背後國公府的勢力……裴醒山被困在京中這麼久,已經有了失去帝心的跡象了,怕是說不定哪天裴家就沒了。

所以,與裴家聯姻,便不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而且雖說裴梟然現在是聖上跟前的紅人兒,但一個小丫頭片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這些人想不明白,便也只能在心裡酸溜溜的酸幾句作罷。

一頓飯吃的滿嘴流油,裴梟然無比滿足,又喝茶閒聊了一陣後,赤宣帝才起身回去休息,眾人也跟著紛紛散去。

走到門口時,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寒蟬忙將手中的披風抖開,想要給裴梟然披上。

裴梟然卻皺了皺小鼻頭,一臉嫌棄道:

“換一件。”

寒蟬無法,只得給裴梟然披上她自己的披風,然後又舉起了那件大皇子殿下賞的披風。

裴梟然失笑,道:

“寒蟬姐姐,你見過穿著兩件披風的人嗎?”

寒蟬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才小聲道:

“可是這是大殿下賞的,若是被別人看到小姐沒有用大殿下給的披風,會不會說小姐對大殿下不敬啊?”

“說就說唄,”裴梟然絲毫不以為懼的聳聳小肩膀,道:

“嘴長在別人身上,腦子長在大殿下自己身上,前者我管不了,後者,若是大殿下這麼容易就聽信了流言,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噓!”

寒蟬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嚇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心說他們家梟然可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還敢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說!

裴梟然拉過寒蟬的一隻手來拍了拍,笑著安撫道:

“寒蟬姐姐別怕,既然我敢說,就表示我不怕被誰聽到。”

裴梟然註定是要與朱濂溪成為仇人的,所以,她才不怕得罪對方。

況且今非昔比,她已不再喜歡對方,又何必擔心對方對她是喜歡還是討厭呢?

寒蟬很不贊同的瞪了她一眼,道:

“在外頭,還是要謹言慎行為妙。”

裴梟然也不頂嘴,乖巧的點頭道:

“寒蟬姐姐,我知道了。”

寒蟬展顏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等了好一會兒,裴醒山才終於出現,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見到那人時,裴梟然的臉色登時沉了幾分。

那人也看到了她,笑著對裴醒山道:

“喲,這位應該就是裴大人的閨女了吧,久仰大名啊”

裴醒山客氣的笑了笑,隨後看向裴梟然,命令道:

“還不向你薛叔叔行禮?”

沒錯,這人正是薛媛的父親吏部尚書薛安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