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醒山不耐煩的喝問道:

“只是什麼?”

裴幼敏心思急轉,眼淚掉的愈發洶湧,一副一片好心卻被人誤解的委屈模樣,哽咽著小聲道:

“我只是想要救大皇子殿下而已……”

裴梟然輕笑一聲,道:

“莫說當時並未有任何險情出現了,就算是有險情,莫非大皇子殿下身邊帶的那些個侍衛都是死的,只有不會武功的堂姐方能救的了大皇子殿下麼?”

“你!”

裴幼敏見裴醒山的臉色愈發陰沉,也知道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連忙又道:

“我、我也是為了裴家好……”

裴梟然當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點點頭,道:

“哦原來堂姐做這些都是為了裴家好啊,也是,要是堂姐能嫁給大皇子殿下,那咱們國公府可就有了依仗了呢,到時候堂姐是怎麼勾搭上大皇子殿下的那些流言啊蜚語啊,也自然會被壓下去,可真是一舉兩得呢!”

現下局勢未明,赤宣帝到底想讓哪位皇子做儲君誰也說不準,這個時候站隊,簡直等於找死。

就算裴家並沒有想要站在朱濂溪的陣營裡,只要和朱濂溪聯姻,別人也一定會將裴家當成朱濂溪的人的。

要是朱濂溪真的做了儲君還好,若是日後別人登頂寶座,在除掉朱濂溪的時候,肯定也會將跟他有關的所有人一併除掉。

所以,就算裴幼敏有天大本事能讓朱濂溪真的愛上她,裴醒山也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裴梟然當年可是好不容易才說動裴醒山同意她與朱濂溪的親事。

而且現在想想,裴醒山當時之所以會同意這門親事,怕也是存了將她當作棄子的心思。

她是女子,自然不能同哥哥們一樣上戰場去打仗,也就沒有戰死的可能。

如果嫁的高了,裴醒山怕她仗著婆家惹事,如果嫁的低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當時局勢已經漸漸明朗,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繼位的一定是朱虞廷,怕是裴醒山早就暗中在幫助朱虞廷奪取皇位了。

而相較之下朱濂溪就弱勢的多,雖然有皇后和皇后的孃家做依靠,可朱濂溪並不討赤宣帝的喜歡,僅這一點就不被人所看好了。

所以,將她嫁給一個註定要死在皇位之爭中的皇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因為如果朱虞廷登基,肯定會殺了朱濂溪及所有黨羽,她作為朱濂溪的正妻,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而裴家也不會因此而受任何影響,說不定還會因為為了幫朱虞廷打掩護而犧牲了一個女兒,讓朱虞廷對裴家更加器重。

不過,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她一個女子不僅能夠上戰場,還立下了赫赫戰功,甚至幫助朱濂溪成功登上皇位吧?

裴幼敏自然是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的,她只覺得裴梟然是在不依不饒的故意找她麻煩,怒火重新燃上心頭,控制不住的尖聲叫道:

“裴梟然!你為什麼要如此針對於我?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裴梟然冷笑一聲,道:

“堂姐真是好大的忘性,將我引到結冰的湖上害我落水之人,堂姐忘了是誰了?”

“你!那是你自己非要跑上去玩的,與我何干?”

“都給我住口!”

裴醒山懶怠聽小孩子之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起碼在他看來,自己的親生閨女落水之類的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只緊緊地盯著裴幼敏,道:

“你都對大皇子殿下做過什麼,給我如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