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羽瞪大眼睛,啞口無言。

開啟庫房大門倒是好說,只需說鑰匙可能被裴梟然偷偷拿走,用過之後又偷偷給她送回來了就是。

可是,東西又是怎麼不引人注目的運送出去呢?

伶羽飛快的轉著心思,可是絞盡腦汁,竟也尋不出一個聽起來比較有可能的辦法。

不可能的,因為吳氏、裴雨軒身體不好,不可能搬得動那些東西的,而裴雨桐又是個女子,更是沒多少力氣。

潘嬤嬤和張嬤嬤又是老人,就連裴梟然新收的那個叫什麼寒蟬的丫頭,都是大傷初愈。

而由於老太太和裴醒山偏寵庶出的緣故,放言裴府,根本沒有一個是裴梟然能使喚的動的下人。

既然沒有可用的人,那些東西又是怎麼運送出去的呢?

總不可能是那些賞賜自己突然長出了四條腿兒,自己跑走的吧?

伶羽只覺得一股巨大的絕望湧上心頭,讓她對裴梟然的不得寵,再也嘲笑輕視不起來了。

看,要不是因為裴梟然不得寵,程氏和老太太至於會完全沒懷疑到裴梟然的頭上去嗎?

所以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裴梟然不得寵,是福是禍,還真說不準。

她果然還是太小看那個孩子了。

老太太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冷哼一聲,讓家丁繼續將她沉井,什麼時候肯說出那些賞賜的下落了,什麼時候再停止。

下人們極有眼色的為老太太和程氏搬來椅子和小桌,送上茶水點心瓜果,讓兩人審問的更為舒坦一些。

兩人也不著急,反正也無事可做,虐虐人,也是一項不錯的消遣。

不過這可苦了伶羽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拽著繩子扔進冰冷的井水裡,一次又一次的又被人拽起來,還被灌了滿口髒兮兮的井水,嗆得咳嗽不止。

那滋味兒,簡直生不如死。

井水也因此而被漸漸攪渾,在又一次被沉下又被提起時,伶羽看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井水翻動著浮了上來。

伶羽睜大眼睛,再被沉下時,終於看清了。

那是一顆白色的、人的骷髏頭!

骷髏頭上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隻大大的黑洞,好似兩隻深不見底的眼睛,正在陰森森的盯著她。

“啊!!!救命!救命啊唔……”

沒等伶羽喊完,她便與那隻骷髏頭面對面的壓了下去。

家丁們聽到井裡有聲音,還以為她肯說了,便將人給拉了上來。

卻見伶羽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的,渾身痙攣抽搐不止,還在不停的乾嘔著,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兒。

老太太瞥了一眼,事不關己的淡淡問道:

“她這是怎麼了?”

家丁們一起搖頭,由於井水太深,他們根本看不見下面有什麼。

程氏則輕笑一聲,道:

“怕只是裝的吧,好讓我們放過她。唉……早點兒說出來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