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憐兒。

憐兒沒有急著去看臉色蒼白的柳雅茹,而是先低頭看了看門前不遠處的臺階,又看了看臺階下的柳雅茹。

聽說柳雅茹已經有了身孕,而且,裴梟然在離開雉京之前,還曾寫信告訴過她,柳雅茹身子骨弱,若是這胎沒了,可能就再也沒有下一胎了。

不會生蛋的母雞,還會有哪個男人願意娶進門呢?

憐兒輕笑了一聲,道:

“雖說已經入春,但這乍暖還寒的,柳姑娘還是進來說話吧。”

柳雅茹狠狠地瞪著她,彷彿自己的夫君被別的女人搶走了一般眼神中充滿了憤恨。

然而事實卻是,她這個跟了韓逸這麼久還懷著他的孩子的人無名無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卻已經被韓逸納為了妾室。

多麼諷刺又可笑!

憐兒卻不再說什麼,而是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柳雅茹冷哼一聲,到底還算是個頗有心計的女人,沒有被這一時的怒火衝昏了頭腦,很快便恢復了理智。

就算韓逸納了這個女人為妾又如何?也不過是個妾室而已!

況且她已經懷了韓逸的孩子,韓逸是絕對不會拋棄她的。

只要等她見了韓逸,裝裝可憐將他哄轉回來,待她嫁進了門生下了長子之後,看這個女人還怎麼囂張!

而且讓一個人消失的辦法有的是,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這個礙眼的東西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定了定心神,柳雅茹勉強扯出一抹淡笑來,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站直身體,將胳膊從丫頭攙扶的手中抽了出來,整了整衣襟,又撫了撫鬢角,想著等下要以最好看的樣子與韓逸見面。

隨後,微微提起裙襬,帶著兩個丫頭緩緩拾階而上。

誰知,就在她路過憐兒的身邊時,憐兒忽然開口,音量毫無遮掩的道:

“一個勾|引男人的賤|人罷了,讓你進門已經給足了你面子,可千萬不要不識抬舉,繼續做那等勾|引人的下作之事。”

柳雅茹猛地轉頭看她,卻只看到一張笑吟吟面容柔和的臉,她失聲叫道:

“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憐兒歪著頭,一臉費解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和她那副溫軟柔弱的樣子絲毫不符,句句粗暴而直白:

“你還未成親就失了身子,還懷了種,可是我家夫君強迫你的?沒有吧?那就是你自甘下|賤,自己倒貼上來的!”

柳雅茹還從來沒有被人當面這樣羞辱過,當下怒火重燃,忍無可忍的抬手就想給這個女人一記耳光。

憐兒卻又舉起了一隻手,將袖子往下壓了壓,露出一隻通體碧潤、水色極好的物事來,笑著道:

“柳姑娘瞧瞧,這是什麼?”

柳雅茹動作一頓,待看清了套在她手腕上的物事之後,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連連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