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扔!這個可是好東西,沒了它,你用什麼沐浴?”

“這個能用來沐浴?!”百里烈鳶頓時驚悚:

“洗完會不會渾身都臭烘烘的?怎麼會有人用這種東西沐浴?”

“因為皂角比較貴啊,所以只能用這個了,不過殿下放心,這個洗完之後絕對不會臭臭的,只是有股特別的味道而已,而且還會洗的很乾淨。”

百里烈鳶看她: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裴梟然無奈的解釋道:

“它叫胰子,是用牛、豬、羊的油脂和胰臟搗碎再加上……”

沒等她說完,百里烈鳶已經將自己手中的胰子扔了出去,並將放在她木桶邊的一小塊胰子也一併給扔了。

扔完之後還扯過一塊粗布巾來狠命擦手,彷彿被什麼髒東西沾到了一般。

裴梟然來氣:

“你扔你自己的也就算了,怎麼連我的那一塊也扔了?”

離王殿下理直氣壯道:

“因為你和本王住在一起啊,本王可不想從你身上聞到那股臭臭的味道。”

“臭?”裴梟然忍不住冷笑:

“不食人間疾苦的小王爺,您可知道,您隨手扔掉的這兩塊胰子,是窮苦百姓家裡用都捨不得用的東西?就算用,也是極其儉省的用,就這麼兩小塊,就足夠他們用上好些日子了。”

百里烈鳶沒有生氣,反而還覺得有些好笑,反問道:

“你一個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就識人間疾苦了?”

裴梟然小嘴緊抿著,不說話。

上輩子行軍打仗時,她什麼沒見過?

而且不光見過,自己亦是親身經歷過,那時候別說胰子了,連熱水都沒有,能遇到有水的地方都是好的,無論春夏秋冬,她都是用冷水洗澡。

不過,大殷的離王可沒經歷過這些。

裴梟然覺得與對方多說無益,便住了嘴,不再追究,繼而放下了床帳,將兩人完全隔離了開來。

百里烈鳶的心情也莫名變差了起來,只草草的洗了一遍便擦乾身體重新穿好衣服。

他看了看那垂下的床帳,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喂,本王洗完了,到你了,需不需要本王幫忙?”

唉……想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王爺,什麼時候被人甩過臉子?又什麼時候被人甩過臉子之後還繼續巴巴的對別人好?

裴梟然卻一點兒都不領情,淡淡拒絕道:

“不用。”

又問道:“殿下衣服可都穿好了?”

百里烈鳶點點頭,想起她看不見,又出聲道:

“穿好了。”

裴梟然這才撩開床帳,穿鞋下床。

百里烈鳶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衣裳,大概是浸染的地方太大,以至於看起來就像是衣服本來的顏色一樣。

再加上裴梟然行動間絲毫不見異常,所以,方才小二才一直沒有發現她竟是個傷者吧。

但百里烈鳶可是親眼見過那傷口的,知道那傷對於一個小孩來說有多嚴重,忍不住皺眉問道:

“真的不需要本王幫忙?”

裴梟然搖頭,走到另一個木桶旁邊伸手試了試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

她扭頭看向百里烈鳶,那意思,殿下您該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