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想捏開傷者的嘴看看嘴裡有沒有被咬傷,畢竟受了這麼多的傷,傷者極有可能在忍痛時咬傷嘴裡的肉或舌頭。

沒想到,竟有了意外發現。

裴梟然想起傅文儀跟她求救時那完全不復初見時清柔悅耳的嘶啞之聲,胸口愈發悶痛的厲害。

“那這個……”裴梟然深吸了一口氣,啞聲問道:

“還有治癒的可能麼?”

裴雨軒聽出自家妹妹話語中的顫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給予無聲的安慰。

裴梟然一向又軟又暖的小手此刻卻是冰涼,宛若一團冰握在手中。

裴雨軒心裡發疼,不由握的更緊了些,和她一起看向大夫。

面對著兩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睛,大夫卻殘忍的搖了搖頭,道:

“說實話,這位姑娘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是極其不易了,若想恢復如初,已是絕無可能,不過,在下會盡力而為。”

裴雨軒道:

“那就有勞大夫了。”

大夫嘆了口氣,繼續檢視傷者的身上還有哪裡有傷。

仔細檢視一番過後,大夫告訴裴梟然和裴雨軒,除了臉上和口中的傷以外,傷者的身上也是遍佈鞭痕,下身更是有被貓抓過的痕跡。

不過和臉上的傷比起來,身上的傷相對來說要輕一些。

“被貓抓過?”

裴梟然不解,撩開床帳探進身去,輕之又輕的揭開蓋在傅文儀身上的棉被。

傅文儀身上的衣物已經都被潘嬤嬤用剪刀給剪掉了,現下除了一條肚兜與一條被剪掉了大半的褻褲外,其餘部分全都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裴梟然的面前。

裴梟然微微眯眼,就見傅文儀兩條細長白皙的大腿上,滿是一條條細細的抓痕,看起來倒的確像是被貓抓過的。

那抓痕凌亂,大腿內側的皮肉細嫩,皮肉都被抓的近乎外翻起來,其餘地方映著雪白細膩的肌膚,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裴梟然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發現尚且完好的皮肉,幾乎沒剩多少。

她愣愣的看了良久,才輕輕的將棉被放下,轉頭看向傅文儀那張在昏迷中依舊眉心緊皺、長長的睫毛一直不停的劇烈顫抖的臉。

心底有某種情緒暴烈的翻湧咆哮著。

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對這個姑娘下的狠手,否則,她定要將傅文儀今日所受的痛苦,一絲不落的全部加諸於他的身上!

大夫配好了藥,拿著紗布過來,從臉開始處理包紮傷口。

裴梟然從床帳內退了出來,站在原地,久久沒動。

她就說怎麼和傅文儀分別時明明說好了要來找她玩的,傅文儀卻遲遲未來,原來是因為遇到了危險……

而且,傅文儀既然遇險,為什麼她從未聽說過威遠侯府的人出來找過?

就算威遠侯和她大哥一起去打仗了,侯府中還有當家的主母呢,府中嫡出的小姐不見蹤影,為何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除非

除非害她至此的人,就是威遠侯府中的人!

花了一個時辰多,大夫才將傅文儀身上的傷勢處理完畢,最後,又將一顆淡綠色的小藥丸塞入她的口中,壓在舌底下,以緩解她口中的傷。

細細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大夫才提著藥箱,搖頭嘆氣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