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並未說小姐是因為那碗肉粥才吐的,老奴只是說,在七小姐和八小姐送肉粥來之後,六小姐才嘔吐不止的。”

這兩句話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在說裴梟然之所以會身子不舒服,全都是因為她們送的那碗肉粥?

離王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莫測起來,率先抬腳朝裡走去。

潘嬤嬤猶豫了下,儘管不想讓任何人在此時進去打擾裴梟然休息,卻終是沒有伸手阻攔。

別人也就罷了,這位可是大殷的離王,萬一她這一攔影響了兩國之交,可就真真不知該怎麼向聖上交代了。

裴醒山聽了這話,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裴花玉和裴淑麗。

畢竟在他的心目中,這兩個女兒可是乖巧聽話、天真可愛的很,怎麼會做出用肉粥毒害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這種事呢?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裴花玉見連自家父親都被這嬤嬤說的懷疑起她們來,連忙揚起小臉,一臉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道:

“爹爹,您別聽她瞎說。”

隨即又看向潘嬤嬤,因情緒太過激動,聲音難掩尖利的道:

“大夫不是來看過了嗎?大夫都說了,六姐姐不是因為那碗肉粥才不舒服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說六姐姐不舒服是因為我和淑麗送的那碗粥?是不是六姐姐讓你說的,好讓別人聽了,討厭我和淑麗?”

潘嬤嬤有些納罕的望著面前的小女孩,不得不說,這位七小姐頗有心計啊。

變臉如翻書不說,還懂得反咬一口,小小年紀便已經如此,等長大了,必定更加城府深厚。

潘嬤嬤眼簾微垂,不卑不亢道:

“小姐並未讓老奴說過此話,不過,小姐在肉粥送來後才不舒服,這是不爭的事實,莫非,老奴說錯了嗎?”

“你……可是六姐姐並未喝過那碗粥啊!一口都沒喝!”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不過,事出必有因,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裴花玉快被這個老婆子氣死了,卻說不過她,啞口無言之下,她只能求助的抬頭望向裴醒山。

她雖說有一番心計,可是跟在宮裡搓磨了幾十年的潘嬤嬤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

裴醒山當然是向著她們的,哪怕心裡也覺得裴梟然突然嘔吐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姐妹倆送來的那碗肉粥,他依然會向著她們。

畢竟,誰叫裴梟然是他最憎恨的嫡出呢?

哪怕錯在庶出,他也仍舊不可能為裴梟然做主。

於是裴醒山將這件事輕輕揭了過去,不再深究,轉了話題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外面冷,咱們先進去吧。”

裴花玉見裴醒山並未幫著她和妹妹說話,有些不服氣,不過她也知道,裴醒山也並未因此而責怪她們,就證明他還是向著她們的。

於是便狠狠瞪了潘嬤嬤一眼,隨即跟著裴醒山一起朝屋內走去。

潘嬤嬤視若無睹,側身為他們讓路。

一根如蔥的玉指在眼前輕輕晃了晃。

剛剛換完了衣服,正靠在床頭的裴梟然自發呆中回神,下意識的順著那玉指的方向看去,然後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