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道身段窈窕的身影自青石路上匆匆而過,朝著福壽院行去,身後還跟著三個丫頭。

那三個丫頭雖是做丫頭打扮,卻個個生得極為貌美,行動間搖曳生姿,神色輕浮,並不像是正經人物。

到了福壽院前,那身段窈窕的女子下巴一揚,對守門的婆子道:

“開門,我要見老太太。”

守門的婆子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呢,半天才反應過來,忙行禮道:

“原來是姨太太來了,可不巧,老太太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姨太太還是請回吧。”

“連我也不見?”

婆子一臉為難,道:

“老太太說了,誰也不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老太太洗嘴後剛剛痊癒不久的程氏程姨娘。

程氏聽了這話,細眉微微一皺,她雖一直在養傷,但底下的丫頭們可沒閒著,外頭髮生了什麼她一清二楚。

想了想,便從細白的皓腕上摘下了一隻純金絞絲金鐲子來,塞到了婆子的手裡,笑道:

“還請媽媽通融通融,我是真的有要事要與老太太商談,若見了面老太太責怪,我自有說法,定然不會連累媽媽。”

那婆子悄悄掂了掂手中金鐲,還真挺有些分量,頓時眉開眼笑的側身讓路道:

“姨太太哪裡話,若是姨太太有要事要尋老太太,奴婢自然是不敢阻攔的。”

程氏滿意的點點頭,帶著身後那三個丫頭穿過院門,匆匆朝裡走去。

老太太昨天半夜又被自己被大兒子所掐死的噩夢中驚醒,之後一直沒能睡著,此時正精神萎靡的靠在炕頭,倚著軟枕,半閉著眼睛養神。

聽到有腳步聲傳進耳朵,老太太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那個孽子來了,慌忙探身去看,卻見是多日不見的程氏走了進來。

老太太面色一沉,喝道:

“將守門的婆子給我帶進來!”

她管不了自己的兒子還管不了那些下賤的狗奴才了不cd說了誰也不見,竟然還敢放人進來,不想活了?!

“娘莫要生氣,要怪也不要怪守門的媽媽,只怪妾便好,是妾說有要事來尋母親,那媽媽自然不敢不放人。”

程氏對那欲要出去叫守門媽媽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會意,悄悄退了回去。

程氏走到炕邊坐下,安撫的輕輕拍了拍老太太放在錦被上的手,柔聲細語道:

“前頭的事兒妾都聽說了,那裴梟然也是好大的本事,引了聖上來不說,還連累了老太太,如今得了兩個聖上所賜的嬤嬤,得意猖狂的不行,聽說將吳氏院子裡的雪蓮都給打殺了,那雪蓮是老太太派去伺候吳氏的,裴梟然這麼做,分明是不將咱們放在眼裡了。”

要是放在以前,聽了這番挑撥,老太太早就暴跳如雷,跳著腳的將那小畜牲給罵一頓了。

但現下,老太太卻反常的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微微垂著眼皮子,面色不善的望著她。

程氏心頭別的一跳,疑惑不已,心想這老太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靜、這麼不好哄了?

但她大事未成、仇怨未報,怎麼可能因此而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