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爹可是朱雀境內唯一一個以武官之身得封國公的人,就像妹妹說的,又聰明又厲害,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個位子上穩坐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做出會惹聖上生氣責難的蠢事呢?

他爹之所以敢這麼做,一定是提早在聖上面前過了明路,得了聖上的應允,才敢付諸行動。

倒是他,多慮了。

想著想著便想通了,裴雨軒清雋秀美的面容漸漸恢復常色,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看著面前一臉天真無邪的妹妹,忍不住抬手輕輕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腮幫子,笑著搖頭道:

“還是妹妹聰明,三哥竟不如你了。”

裴梟然見他不再為此擔憂,也跟著綻開大大的笑容,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兄妹倆親親熱熱的在暖烘烘的屋子裡談笑玩樂起來。

而此時在裴府的另一處,氣氛卻迥然不同。

裴文長來到了裴醒山的書房門外,看著面前雕花鏤空的高大木門,猶豫再三,終於戰戰兢兢的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

裡頭一道威嚴的聲音沉穩有力的穿透門扉,讓裴文長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然後才敢推開門,慢慢地走了進去。

“爹。”

裴醒山正在檢視從邊關送來的軍報,哪怕是一年到頭難得的休假,他也一刻都不敢放鬆,畢竟,西疆的沙匪可不會因為你在休假就停止對邊土和邊疆百姓的侵擾。

“嗯。”裴醒山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隨即從軍報中抬頭,一雙見慣殺伐的利眼如劍一般射向裴文長,聽不出任何情緒的道:

“有事?”

敢躲在暗處用大巴掌偷襲六歲妹妹的裴文長,此時在裴醒山的面前卻乖順的如同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對上那雙鋒利銳眸,更是驚得大腦一片空白,險些將這次過來的目的都忘了,結結巴巴的道:

“我……我……”

“我什麼我!有話就說!”

裴醒山是武將,最煩男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跟個娘兒們似的,頓時心生厭煩。

不過誰讓裴文長是他唯一的庶子呢?他已經苦心孤詣的栽培了他這麼多年,可絕沒有心力再去栽培第二個了,所以,就算裴文長再爛泥扶不上牆,他也得強行將他摁在牆上。

裴文長被他厲聲一喝,更是嚇得險些尿了褲子,強壓著兩條想要哆嗦的腿,從袖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裴醒山的面前。

“這是什麼?”裴醒山低頭,就見擺在面前的是一摞書信,隨手翻了翻,還真都是些書信,其中還夾雜著幾張面額不小的銀票。

裴文長連忙道:

“爹,這是下人們將桃麗扔去亂葬崗前從桃麗那丫頭的屍體上搜出來的,下人們不識字就趕緊拿給我看,這些書信我都一一看過了,都是、都是桃麗與那幕後之人的往來書信和那幕後之人贈給桃麗的銀票……”

說完,裴文長嚥了口口水,低下頭忐忑的等待著他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