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門口已經提前搭好了圍帳、綵棚。

鼓吹隊、儀仗隊,浩蕩開路,太子今天也是非常精神,身穿冕服乘坐著豪華的皇家雕龍四輪馬車前來,四匹大白馬也綁上大紅花,神氣的拉著車。

吹打聲中,鞭炮齊鳴。

張府後院。

新娘子也早已經盛裝打扮,張煌言和妻子為女兒蓋上紅蓋頭。

紅色的蓋頭一落下,張煌言眼眶再次泛紅,他站在那隔著那塊紅布對女兒最後教導,“要聽話啊,日夜恭敬勤勉,不要違背命令。”

太子妃的母親也是抹著淚牽著女兒的手,萬般不捨的道,“要努力啊,你的父親訓導你,前去承命唯有恭敬。”

張煌言的妾侍們這時也過來,“恭敬聽從父母的話。”

張景徽蓋頭下雙眼不受控制的淚湧而出,她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哭的,可實在還是沒忍住,“女兒會牢記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的教導。”

宮人進來,說吉時已到,她們或牽或扶或引導或跟從,把太子妃帶出門,乘輿出門。

到門外,下輿,換鳳轎。

皇太子朱弘甲幫忙放下鳳轎簾子,然後自己登上金輅。

東宮四衛六率,便在鞭炮、吹打聲中,按照來時的禮儀和路線,再次在北京城主街上巡遊一圈,然後回到東宮門外。

進宮後,太子和太子妃完成合巹禮,喝完灑,進食完畢,更換常服,新婚夫婦前去拜見皇帝。

朱弘甲帶著新媳婦張景徽到養心殿,在內殿陛下詣見,朱以海升座傳喚,夫婦倆進殿,再拜。

朱以海看著這對年輕人,“上前些,走近點,隔著這麼遠,朕都看不清你們這對新人。”

兩人上前。

劉朝也取來了一個錦盤,上面本來應當放著紅棗板栗的,朱以海提前讓劉朝換成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

朱以海把太子招上前,抓著他的手對太子妃道,“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朕說幾句,尤其是太子妃,你踏出張家門進了大內的門,從今往後便是我們皇室老朱家的兒媳婦,你是我朱以海為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從奉天門抬進來的,以後就是東宮女主。

太子年少,你以後多替朕看顧他,若是他有犯傻糊塗的時候,敢有委屈你半分,你直接來找朕。

以後朕就是你父親,朕替你做主。”

張景徽看著這位平時如雷灌耳的紹天大帝,如此近在咫尺,卻說出這般讓人溫暖的話,一下子接近了公媳的關係,不再那麼陌生。

“兒媳謝父皇。”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番交待。

中宮缺位,朱以海叫來了執掌六宮的陳皇貴妃和阮貴妃,由她們二人按慣例向太子妃賜綢緞盤。

太子妃向朱以海和兩位貴妃端水盥洗、進茶。

“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朕就不打擾你們新人的良辰吉時了。”朱以海喝過茶後,笑著擺手。

臨別,還特意拿出一串東珠鏈,這串鏈子由一百零八顆東珠穿成,以四個珊瑚結珠等分,兩側穿有青金石結珠八粒,以黃絛和背雲相連,背雲上嵌金鑲貓眼石一粒,將把珊瑚雕成蝙蝠形狀製成結牌,有東珠結珠四粒,墜角以金累絲為託,下墜紅寶石一顆······

這些東珠是隻產於遼東松花江下游的珍珠,十分珍貴,宋代時叫北珠,其中規格大的更是價值千金,這一串珠子,還有紅寶石貓眼石珊瑚等,說一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乃是用遼東女真各部進貢的東珠,加上緬甸安南占城等地進貢的寶石珊瑚等,由皇家技藝高超的老匠人制成,完全就是皇家之寶。

但朱以海卻直接送給了新兒媳婦。

張景徽也一眼就看出這價值不匪,價值百萬都有可能,連忙推辭不敢收。

“這串東珠雖值錢,但只不過是些死物,你才是我大明老朱家的無價寶貝,朕從今以後可是把太子交給你了,一定要為朕照顧好。”

這種珠子是隻有皇帝、太后、皇后才有資格戴的,連太子都不能戴一百零八顆的,何況還都是極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