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王總督!”季從孝一聲冷哼,一隊衝鋒營士兵就衝了上前,二話不說架起他就走,王應熊左推右搡,結果他一老頭哪是驍勇衝鋒營士兵的對手,硬是被架的雙腳離地帶走。

“放肆!”王應熊一路大罵,可季從孝毫不理會。

等王應熊被一路架著到了經略大帳時,還沒停。

“王總督勿怪,且喝杯茶壓壓驚。”文安之面無表情的道。

王應熊打量帳中,發現除了文安之外,秦良玉、樊一蘅甚至本來已經走了的馬乾,不知何時也回來了,另外袁宗第、範文光、曹勳、楊展、朱化龍等都在。

倒是行營提督張世鵬不在,僅有個行營總監沈元泰在。

帳中氣氛有些凝重緊張。

“王祥、曾英,還有三譚的人馬都譁變了,現在正往山上來,王總督有何看法?”文安之問。

但他的話裡聽不出什麼慌亂緊張。

王應熊理了理衣襟坐好,端過茶杯抿了口,然後環視眾人一圈,發現大家都很淡定從容,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迴文相,王祥、曾英加上三譚的人馬,合起來有差不多六七萬,他們一起鼓譟起來,倒也不是說就是譁變造反了,據我推測,他們只是對整編之法有所不滿,一時情緒起來,想上山來找經略討要個說法罷了。”

“只要經略出面安撫,定能無事。”

這話明顯是騙鬼的,人都這樣亂起來了,就算本來只是想要個說法,可兵一亂,就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文安之若就這樣去見,或者坐等,結果便是會被亂兵衝入山上大營,最後所有人都會被亂兵控制,其下場可就不好說。

最好的情況,也是這些經略督撫總統等可能被控制等,最壞的情況,則可能是被亂兵砍了。

“如何安撫?”文安之問。

王應熊直言,“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收回整編命令,然後給士兵們補發欠餉的賞賜等,安撫軍心為上。”

文安之搖頭。

“川兵欠餉這個事情是以前歷史遺留問題,一時半會也是理不清的,而且現在也沒有這麼多銀糧可補。”

“至於說收回整編命令這更不可能,川軍不整,不能戰鬥,川中也供應不起,必須精兵簡政,要精兵不要冗兵,這個整編計劃已經奏請聖上,報給朝廷,也已經得到了上面同意的,哪能朝令夕改?”

王應熊呵呵笑了幾聲,“既然如此,那王某也束手無策了。”

文安之嘆聲氣,“辦法其實還是有的,比如說請王總督出去跟他們好好談談,讓他們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及時悔改,回頭是岸。”

“這個我做不到!”王應熊直接拒絕。

“那便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文安之轉頭望向秦良玉、袁宗第等,“諸位也看到了,如今已經沒有其它辦法了,既然招撫不成,那便鎮壓吧。”

王應熊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文安之。

“鎮壓?那可是六七萬人馬,文相沒想過後果?”

“什麼後果?”文安之問。

“文相以為憑現在山上的人馬,能夠鎮壓的了這六七萬人馬?一旦鎮壓失敗,可想過後果?”

“不可能失敗,六七萬人馬確實不少,但真正敢造反的有幾個,不過是瞎起鬨而已,只要表明我們態度,真正堅持的沒幾個。”

“況且,譁變造反,不能縱容。”

“可·······”

“沒什麼可是,傳令張提督,請御營出擊!”

“經標提督楊展、偏沅提督袁宗第、四川提督秦翼明,忠勇鎮總兵馬萬年、統標總兵秦拱明,建昌總兵曹勳,松潘總兵朱化龍,諸將聽令,各統本部,協同鎮壓譁變亂兵!”

“棄械投降免死,負隅頑抗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