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我公帶李遇春等來平亂,許多叛軍四散而逃,城中許多百姓也跟著逃了。

博洛聽了解釋很滿意,他並不在意叛軍殺了多少降清計程車紳大戶,反正都是漢人,也不在意現在是不是很蕭瑟冷清,他更在意的是松江已經沒有了叛軍,松江府又重歸大清控制,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它的,誰在乎。

總兵佟養甲一直在觀察松江府城,想要尋找嚴我公造假的證據,但不管是走訪還是尋問,得來的訊息都說明,這裡確實剛經歷了一場大叛亂,而嚴我公他們平亂非常迅速,重創叛軍。

府庫空空,城市冷清,但這都不影響嚴我公平亂的大功。

博洛在嚴明的引見下,接見了起義歸降的松江副將沈潘,對這個水寇起家的反覆小人,還很滿意。

越是出身不好,他越喜歡,因為這種人才不會跟那些大明遺老遺少一樣的又臭又硬,不會喊著捨身起義成仁,什麼守節殉國之類的。只要有好處,他們就向著誰,誰強,他們就跟誰,這種沒有半點原則底線的人,恰是最好利用的。

拍著沈潘那新剃不久的腦門,博洛授封他為記名總兵官,實授副總兵,鎮松江。

“好好幹,多剿滅些反賊亂民,首級報上來領功換賞!”

“奴才一定。”沈潘一臉諂媚。

結果博洛卻臉一板,“奴才可不是誰都能當的,你未入旗,還沒資格自稱奴才,好好幹,再立些功勞,到時本貝勒親自向朝廷為你請賜入旗。”

“松江現在剃髮了多少?”

“奴才現在已經把城裡的人全都剃髮了,連道士也給一併剃了。”

博洛一怔,“道士也剃了?你還真是辦事利落,哈哈哈,道士其實不用剃也可以的,就沒人反抗剃髮嗎?”

“有,好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朝廷頒旨,說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結果就有些犟種喊寧死不剃,所以卑職就成全了他們,不剃就砍腦袋,貝勒入城時,應當在城外看到過一座京觀,就是砍的那些犟種的腦袋,足足八百多顆腦袋堆起一座京觀。”

“哦,原來那土堆是這麼來的。”

沈潘討好的道,“卑職砍了這些犟種,然後再讓人給這些砍下來的腦袋剃髮,就算死也不能不剃。剃好了再和土封堆成京觀,立在城外震懾那些狗骨頭。”

博洛聽了哈哈大笑。

他不知道的是,沈潘說的那個京觀確實在,但不是不肯剃髮的漢人百姓,而是那些漢奸帶路黨,被鎮壓後砍下腦袋堆在那裡的。

“卑職其實也都只是奉嚴安撫之令行事而已。”

博洛叫過來嚴我公兒子嚴明,“你父親為朝廷辦事兢兢業業,得賞,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留守蘇松也管的不錯,便授你代署松江知府,代我向朝廷請旨,到時正式授你官告委任,好好幹,朝廷不會虧待忠心之人的。”

嚴明也是點頭哈腰,諂媚十足,這讓博洛非常舒心,倒是一邊的佟養甲不停皺眉,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一時又找不出來。

而此時嚴我公卻已經到了蘇州附近,奉旨剃髮的吳志葵帶著十幾員老部將來到了李遇春、鄭繼武的聯軍營地,向安撫使嚴我公跪地請降。

“率部一萬兩千人,向嚴公乞降,請求歸附我大清,為大清效力,請嚴公可憐接受我等。”

嚴我公帶著李遇春、鄭繼武等十幾員戰將出來。

“哎呦,吳將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快快請起,隨我入營,痛飲三杯,共賀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