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染晚上下班隨便吃了點東西,此刻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資料,這些都是明天上庭要用的,她必須今晚就整理好。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怔了下,這麼晚是誰?

她起身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下外面,沒有任何遲疑的拉開門,“子夕,你怎麼渾身溼透了,快進來。”

喬染一把將衛子夕拉進來,絲毫不介意她身上潮溼的衣服滴水到地板上。

衛子夕蒼白的臉上佈滿水珠,分不清是淚或是雨竹,眼瞳死寂空洞,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喬染急忙去浴室拿了乾淨的浴巾裹在她的身上,關心道:“你先去浴室洗個熱水澡,我給你拿睡衣,別感冒了。”

這大概就是朋友,不會問你發生了什麼,只會關心你會不會生病。

她轉身的一瞬間,衛子夕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喬染回頭不解的眼神看著她,“怎麼了?”

衛子夕沾著水珠的睫毛輕顫的掠起,眸光看向她,發白的唇瓣輕啟:“遲家的人,還有沒有再找過你的麻煩?”

喬染眼眸倏然擴大,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氣。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失去記憶的衛子夕遲家的事,只有四年以前的衛子夕知道這件事。

澄淨的瞳孔瞬間滾出淚珠,激動的聲音響起:“子夕……你,你想起來了!”

衛子夕慘淡的一笑,喃喃自語:“是啊……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喬染激動的抱住她,也不管她的衣服會不會溼透自己的衣服,“子夕,你想起來了,真好……以前的子夕又回來了。”

衛子夕聽著她的話,心裡酸澀湧動,不禁的在問自己:想起來,真的好嗎?

她想起來了一切,代價卻是與蕭寒站到了對立的立場,是不知道該怎麼再去面對他!

“染染,家裡有酒嗎?”她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聲音幽幽。

喬染鬆開她,見她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以前的事她反而不是很好的樣子,沒有多問,只是說有。

“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我給你拿酒。”

衛子夕機械的點頭,朝著浴室走去。

喬染先是給她準備好了睡衣,然後收拾好自己的資料將茶几騰出來,將冰箱裡有的啤酒全拿出來,怕不夠,又拿出之前客戶送的紅酒和波本。

衛子夕從浴室裡出來,溼漉漉的頭髮都沒擦,直接坐在沙發上拿起一瓶波本,仰頭就喝,杯子都沒用。

喬染面露憂色,話到了唇邊又咽回去了。

如果這樣能讓她舒服點,那就隨她吧。

衛子夕一口氣喝完一瓶波本,可惜一點醉意都沒有。

人類遇到不開心的事可以借酒消愁逃避現實,麻醉自己,可她是狼人,酒精這東西對她沒有任何的用處,反而越喝越清醒。

等她把所有的酒全喝了,喬染問:“還想喝嗎?我去買!”

衛子夕側頭看她,咬唇道:“不用了。”

外面下大雨,而且酒精沒辦法幫她減輕此刻的痛楚。

喬染沒有問她任何東西,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陪她。

“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蜷縮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眉心緊擰蘊滿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