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困難。”

軍官們思索片刻後,餘積薪打破了指揮部內的寧靜,他平靜地說:“戰修從丹境開始,便擁有強大的戰鬥直覺,到了極境,這種直覺更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尤其是涉及自身生死存亡的時候, 可以這麼說,如果我們要在一個地方設下必定能擊殺常遇春的埋伏,常遇春一定會感到如芒在背,從而改變行動策略。”

陳景輝說:“那如果,我們在一個地方設下足以讓常遇春心動的重要目標,能否引誘常遇春主動冒險?”

一位氣境參謀說道:“也不行,陳將軍,您是打算用自己做誘餌嗎?可在南江城, 您已經表現出了強大的持續作戰能力, 我們已經可以認定,常遇春是不敢來刺殺你的。”

“除非他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嚴燭道:“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有底牌,他早就在南江城用了,不存在現在還未拿出。”

陳景輝思索片刻,他說道:“那如果,我們組織一隻機動性很強的力量,在戰場後方等待,等常遇春出現,隨後我們的機動力量立刻過去,絞殺常遇春。這個計劃可行嗎?”

“理論上可以。”餘積薪道:“這樣在常遇春的直覺感知裡,整個戰場處處都是危險,那樣的話,他的直覺就沒什麼用了,畢竟他不可能不跟我們打,不可能向我們投降。”

“但關鍵的問題在於, 我們要怎麼組織機動力量, 常遇春是極境強者, 速度奇快,我們中唯有詩韻前輩可以跟上常遇春,但詩韻前輩雖是老牌極境,卻不是常遇春的對手。”

“而且,如果將詩韻前輩撤到後方,常遇春甚至可以直接出現在正面進攻的大部隊裡,我們沒有極境與他抗衡,正面戰場很可能面臨失敗。”

陳景輝點頭:“我差不多知道了,那先跳過這個話題。”他頓了頓,說道:“前線還有什麼情況嗎?”

一位軍官彙報道:“常遇春又派出了一支生力軍,他們身著藍衣,都是精銳的修行者,他們不僅訓練有素,戰鬥意志也很強,超過常遇春麾下大部分的軍隊,其中還有至少一位陌生的明境,給我們製造了很大的麻煩。”

陳景輝問道:“是王嶽松的新軍嗎?”

“不是。”另一位軍官道:“王嶽松的部隊還沒有行動,常遇春把他們當做預備隊, 沒有立刻壓上來。”

嚴燭道:“這許是常遇春的一張底牌,他一直藏著的一批生力軍……不過他藏這支軍隊做什麼呢?就連先前和智械王打的時候,那麼緊迫的關頭,都沒有動用他們。”

陳景輝沉吟著,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猜測他們可能是元洲天朝或者天洲那邊偷偷援助過來的力量。

餘積薪皺著眉,他一開始的想法和陳景輝一樣,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可能沒那麼簡單。

“天洲那邊,其實不想讓一位強大的明主統一劍朝,所以常遇春表現得越弱小,天洲就對他越放心……難道說,常遇春其實並不真的是天洲的傀儡,他暗中隱藏了力量,在隱忍謀劃反擊?”

下一刻,餘積薪狠下心,把這個大膽的想法丟擲腦後。

戰爭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雙方再沒有轉圈餘地,討論常遇春是否真的在隱忍沒有任何意義,他必須是天洲的死忠傀儡,也必須打倒他,劍朝才能迎來新的希望。

“諸位。”這個時候,陳景輝開口了:“我的計劃是這樣……”

……

劍朝,久寧城。

夜色籠罩下的久寧城格外安靜,這裡沒有被戰火打擾,只有常遇春的新軍會偶爾在夜裡展開訓練。

軍營內,王嶽松展開了信件,在千風城刺殺陳景輝失敗後,常遇春更喜歡用信件傳遞某些隱秘的資訊了,至少不會出現發報員背叛這種事。

看到信的內容,王嶽松表情凝重,他望向信使,問道:“你開啟看過沒有?”

“我怎麼敢看,王將軍。”信使委屈地說:“這是將軍的密信,再說,我開啟看了,您也肯定能發現痕跡啊。”

“你可以走了。”王嶽松冷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