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血海內還好,除非吃下過多的血海物質,否則暫時還能保持自我意識,就像已經血屍化,卻還沒有被命修剝奪意識的人,他們都自以為自己還活著。”

“一旦離開血海,他們立刻就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具具行屍走肉,之後,他們會本能地返回血海。”

“受此影響最嚴重的是命修,即使只攝入很少的血海物質,待在血海之內,他們也會前往血海,去和血海融為一體,這是血海內沒有什麼命修的原因。”

陳景輝後退了半步。

他覺得,天女說的恐怕是對的,向碧霄,墨少立還有自己,都是攝入血海物質極少的人,墨少立和自己都沒吃過血海怪物的血肉,向碧霄更是生活在唯一保有正常農業的天城,恐怕也沒怎麼攝入血海物質。

他對那些出來的人大喊:“後退!回到血海!回到血海!”

念力震盪,陳景輝把那些離開血海,正在變化為血屍的人都往裡面光門內推。

“有辦法嗎?”

他死死盯著天女。

她欺騙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她一直知道這個訊息,知道血海里的人不可能離開。

陳景輝想到那些為了離開血海,奮不顧身作戰,被她的分身殺死的人,就感到徹骨銘心的痛苦,憤怒和內疚。

“現在沒有辦法。”王鳴鴉道:“等你到了極境,用古神劍的力量,可能可以祛除血海物質,只是可能。”

“古神劍是古劍的配劍,他曾經與命之氣始祖相柳搏鬥,那場橫跨南荒的戰鬥裡,他的戰之氣喚醒了所有被相柳奴役的,血屍化並不嚴重的血屍,如今,那些血屍的後人成了命族。”

“你不要問我為什麼之前不說這些的幼稚問題,如果我之前說了,你認為血海內還能有這麼多人隨你征戰?有這麼多人願意去犧牲,拼命,甚至能讓你觸動古神劍內的極境力量?”

陳景輝深深地望著天女。

他沒有說話,而是對光門內說道:

“你們再支撐一會兒,一年或者幾年,我一定會把你們都帶出來。”

光門關閉了。

王鳴鴉說道:“好了,該做點善後事宜了,不能讓我脫離封印的事透露出去。”

“怎麼?”陳景輝緊張握劍:“你要殺人滅口了?”

“如果我要殺你們,你們有辦法嗎?”王鳴鴉說。

她的念力抓住了剛剛試圖趁亂逃跑的李言,把他拽了過來。

李言被念力抓在天上,雙腳離地,毫無反抗能力,他對陳景輝忠心耿耿說道:“陳將軍,請再帶著我們戰鬥一次吧,我會誓死追隨你。”

陳景輝內心發苦,是啊,他有什麼辦法呢?除非再次爆發極境能力,不然王鳴鴉想要殺他們,他們是毫無抵抗能力的。

王鳴鴉道:“所幸,我不會殺你們,我可以用明境層次的言修能力,給予你們暗示,消除這部分的記憶……我不會給你,陳景輝,你和我是同一宗門的人,他們都是外人,但你是我的繼承者。”

“但我要殺死她。”王鳴鴉指著向碧霄:“她是明境,我沒有把握消除她的記憶。”

向碧霄一直沒有插話,她一直貪婪地看著天空,貪婪地呼吸著外界的新鮮空氣。

包括現在,她也一句話沒說。

陳景輝的念力化為氣勢,護住了向碧霄。

他此時內心沒有複雜的想法,只想著,至少要從血海里帶走一個人,哪怕一個人都好,至少能慰藉戰死犧牲的將士,能彌補一點對他們的歉疚。

“你清醒一點,不要被古神劍影響了心智。”王鳴鴉說道:“她是天修,要是訊息走漏了,天教出動神靈追殺,我還尚有迴旋逃走的餘地,你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