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談仁皓才發現,雷少卿的父母已經離開了,妹妹也返回了文工團,妻子已經到了臨產期,所以天天都要去醫院檢查,還準備到中旬的時候住到醫院去。父母都在圍著兒媳婦轉,家裡顯得有點冷清,但並不缺乏人氣,特別是在想到即將有個新的生命要誕生的時候,家裡充滿了喜氣。

“預產期是哪一天?”談仁皓輕輕的摟著妻子,陪著妻子在花園裡散步。

“27日,我提前十天到醫院去,床位都已經預定好了。”即將做母親的廖穎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醫生已經檢查過好多次了,胎兒一切正常,胎位也很正常,應該能夠順產。”

“這就最好不過了。”

“你這段時間沒事吧?”

談仁皓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沒事,參謀長給我放假了,不用到司令部去報道,這段時間可以留在家裡。”

“那明天陪我去醫院檢查吧!”

“好啊,明天我陪你去!”談仁皓扶著妻子坐了下來,“我也想知道孩子怎麼樣呢,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可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難道你在乎?”

“不,不是,我跟希望是個女兒!”

廖穎玉靠在了丈夫的身上,其實,所有人都希望是個兒子,畢竟談家就談仁皓一個男丁,傳宗接代這個思想在帝國所有百姓心裡都是根深蒂固的。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享受著家裡地溫馨與安寧。這也是談仁皓在戰場上絕對無法體會到的感覺。戰爭打了四年多,而他的唯一感覺就是。每當他踏上戰艦,或者是回到海軍司令部地那座大樓裡的時候,就感到有點緊張。這是一種職業病,而只有在家裡。陪在親人身邊的時候,他才能感到安寧。

廖穎玉靠在了丈夫的身上,作為軍人的女兒,軍人的妻子,而且本身也是軍人。她完全清楚,丈夫每一次回來都是一個奇蹟。她無法知道丈夫在前線的時候有多麼地辛苦與危險,但是她知道,丈夫每一次離開之後,都有可能無法再回到她的身邊。這就是做軍人家屬的壓力,也許,每一次分別都是永別。而她也只能好好的度過與丈夫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生活。

當談仁皓看到杜興拿著一大疊檔案來的時候,他微微皺了下眉毛。

還沒有來得及讓杜興不要過來打擾他的時候,杜興就走了過來。

“這是參謀長讓你帶回來的?”談仁皓感到有點惱火。

杜興也知道自己在個不適當的時候趕了回來,他點了點頭。然後就站到了一邊去。

“好了,你晚上過來一起吃飯吧。”談仁皓並不是在惱火自己的副官,“有時間的話,你也給家裡打個電話。報下平安,記得晚上準時過來吃飯就好。”

“將軍,如果這段時間沒事的話,我想請幾天假。”

談仁皓愣了一下,立即反應了過來,杜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家人,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家了。”沒事,你是不是要回家一趟?”

杜興點了點頭,避開了談仁皓的目光。

“你就回家去看看吧,晚上記得過來吃飯,明天再走也不遲!”

杜興沒有再拒絕,現在已經太晚了,前往寧波的渡輪都已經停班了。

“好像杜興有什麼心事。”廖穎玉的觀察力比談仁皓還要敏銳。

沁事?”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朝著杜興那走遠了地背影看了一眼。

“我覺得他有什麼事沒有講出來,大概是不好的事情吧。”

“好吧,我找時間問一下。”談仁皓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容易的,跟了我幾年,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好了,我們進去吧。”廖穎玉笑著站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熱心人,要不,我去跟媽說一下,讓媽準備點東西,讓杜興帶回去?”

“這……”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吧,需要什麼,我找人去買。”

吃晚飯前五分鐘,杜興才趕了過來。談仁皓沒有在飯桌上詢問他,而是在吃了飯之後,叫上杜興去了書房。

“坐吧,訂好明天的船票了?”談仁皓讓杜興坐了下來。

杜興還是有點不習慣,或者說心裡有事情,他只是點了點頭,神色有點惆悵。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談仁皓也立即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