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萊城之前,談仁皓就先讓原本屬於第四特混艦隊的那些戰艦去黃曉天那裡報道了。到了萊城之後,他又安排原本屬於第二特混艦隊的戰艦在完成了補給與休整之後,去第二特混艦隊的炮擊編隊報道。最後,他把指揮第二特混艦隊的權力委託給了黃曉天(實際上是由姜仲民在負責指揮的)。

做完這些事之後,談仁皓才猛然發現,留在萊城港的,屬於第一特混艦隊的戰艦就只有兩艘:“尉遲恭”號與“段志玄”號巡洋艦,而其他的戰艦都在此前陸續返回國內的船廠進行大修了。這兩艘戰艦的情況也非常的糟糕,“尉遲恭”號的九門主炮裡有七門的炮管已經超過了極限壽命,而“段志玄”號的九門主炮的炮管全部報廢不說,連大部分120毫米的高射炮的炮管都快要報廢了。兩艘戰艦上也是傷痕累累,不說別的,戰艦艦體上的油漆就掉了一大半,遠出看去,一塊灰(帝國戰艦的基調色彩),一快紅的,簡直就跟兩條破漁船差不多。

在總結艦隊情況的時候,談仁皓的感受更是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在“第二次威克島海戰”之後,第一特混艦隊除了損失了一艘航母之外,其實力仍然是不可低估的,可到現在,第一特混艦隊連一艘完整的戰艦都沒有了。

在“第二次威克島海戰”之後,第一特混艦隊編制內的戰艦有:“興凱湖”號航母、“李靖”號、“尉遲恭”號、“段志玄”號、“柴紹”號,四艘大型防空巡洋艦;“涇河”號,“清城河”號。”沫河”號,“汾河”號。四艘“江河”級重巡洋艦;“大雪”號,“冬至”,“小寒”號,“大寒”號,四艘“節氣”級重巡洋艦;以及十六艘“城市”級驅逐艦。艦隊總共擁有戰艦二十九艘。雖然從規模上來看,第一特混艦隊比不上第二特混艦隊,但是要比沒有單獨配製炮擊編隊的第四特混艦隊強,戰艦地數量也要比第三特混艦隊多(總噸位要少一些)。可以說,第一特混艦隊到此時仍然是帝國海軍在太平洋戰場上的頭號艦隊,是名副其實的主力艦隊。

經過了這段時間地戰鬥,第一特混艦隊的損失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興凱湖”號航母被炸傷,從談仁皓收到的訊息來看,這艘航母能夠趕在六月份第二批“湖”級航母服役的時候修復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也就是說。在此之前,談仁皓手裡最大的戰艦也就是防空巡洋艦了。

“李靖”號,“柴紹”號兩艘大型防空巡洋艦先後受傷。回去後恐怕也要修上一兩個月吧。另外八艘巡洋艦,十六艘驅逐艦也都先後負傷,就算一艘沒沉,可這些戰艦根本不可能在六月中旬之前完全修好。

因為帝國本土沒有那麼多的船廠可以同時維修這麼多的戰艦(還有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第四特混艦隊那些受傷地戰艦排著隊在等待維修呢)。

作為艦隊司令官,在總結戰役結果的時候,他必須得在報告中詳細說明每艘戰艦是在什麼時候,在哪次戰鬥中,怎麼受傷的,以及戰艦上的官兵損失情況,戰艦本身的損傷情況。這是戰損統計的一部分。談仁皓一般不會讓別人來幫他做這件事情,畢竟統計戰損情況是一件很困難,而且很容易讓人失去控制的事情。實際上,這也不是讓談仁皓在戰役結束之後才做這些事。在戰艦受創之後,艦隊參謀部就會先完成一份初始報告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將之前的所有初始報告總結成一份完整地戰損報告。

談仁皓已經不記得是第多少次寫這樣的報告了,可與以往一樣,每當他寫到一艘戰艦受損的情況時,他都會想起當時地場面。比如在寫到“興凱湖”號挨炸的時候,當時的情景,戰艦上混亂的場面,冒起地滾滾濃煙,還有被抬出來的傷員等場面,就好像是在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從他眼前閃過。他三次動筆,可三次都沒有寫下去。艦隊司令官是海軍中最受人尊敬,也是最有前途的位置,可又有誰知道,在艦隊司令官這個位置上,所要承受的是比其他人更多的壓力,所要負擔的是更大的責任?

埋頭弄了兩個多小時,談仁皓都沒有把“興凱湖”號航母的戰損報告寫出來,最貨他不得不直接用參謀部提交的那份初始報告。隨後他就離開了住艙,到外面去透了口氣。寫戰損報告就是讓指揮官回憶一次當時的戰鬥場面,從好的方面來講,這可以讓指揮官在戰鬥結束之後更清楚的認識到在指揮中犯的錯誤,以及在戰場判斷方面的失誤。可從壞的方面講,這無形中增加了指揮官的心理負擔,也許意志力脆弱一點的人在這一關面前就將被淘汰掉吧。

“關了自己幾個小時,不F4U嗎?”

談仁皓聞聲轉了過來,郝東覺拿著兩個蘋果走了過來。接過了蘋果之後,談仁皓爬在了旁邊的護欄上。”你去把電報發了吧?”

“發了,暫時沒有回電,我就過來看看你的情況了。”郝東覺朝談仁皓的住艙看了一眼,“在寫報告?”

談仁皓點了點頭,看著手裡那個半紅半青的蘋果發呆。

“要不要我幫你寫?”郝東覺也知道談仁皓一直不讓他寫戰損報告,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想讓他承擔壓力與責任。

“不用,我晚上再寫吧。”談仁皓掂量了兩下蘋果的重量,然後咬了一口,“我們到下面走走,官兵的情況怎麼樣?”

“我給他們幾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顏國忠還安排了一批陸戰隊的官兵過來接待他們,現在大部分都上岸去了。”郝東覺跟了上來,“我已經打了招呼。除了醉酒鬧事,尋釁生事之外,他們可以自由活動。”

“也該讓官兵們的神經鬆緩一下了。”談仁皓走下了舷梯。來到了首甲板上,他朝守在連線著碼頭地舷橋旁的兩名陸戰隊官兵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戰艦的後方走去。”收到清漣地回信了沒有?”

“收到了,我準備回去後跟她好好談一下結婚的事情。”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知道結婚要準備些什麼嗎?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問我,怎麼說,我也是過來人了。”

“你也不過就一次經驗而已。”郝東覺也笑了起來,“不過。我還真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麼。”

“至少,你得有一對結婚戒指。”談仁皓看了搭檔一眼,“你也看到你嫂子的那對戒指了,花了我半年的津貼,買的時候那個肉痛啊,簡直讓我差點快跳起來了。”

“那麼貴?不會吧,我可沒有多少積蓄。”

“這個我就幫不上了……”

“我也沒有指望,就我所知,好像你的津貼都是嫂子管著地吧?”

談仁皓一愣,立即停下了腳步。”是清漣告訴你的?”

郝東覺笑著沒有回答。他可不想讓女友捱罵。

“這個小妹,竟然把他老哥給出賣了!”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其次。你還得準備好一支玫瑰,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比如說一些定情與訂婚的紀念品什麼的,反正要讓女孩子一眼看到就喜歡的東西。知道清漣喜歡什麼嗎?”

郝東覺遲疑了一下。”她比較喜歡吃巧克力。”

“巧克力?”談仁皓也有點驚訝,“這些東西軍隊裡多得是,有什麼好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