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沛低垂著眼簾,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屋子裡的光線暗淡,她一針一線縫合得很認真。

只是她縫合的物件是人的面板,而不是衣物,就有點駭人了。

景沛沒覺得怕。

大概是因為不疼,所以他不怕吧?

這位神醫,她能用木頭把人腿接上,讓鋸了腿的人站起來,那麼她用針線縫合人的面板,又有何不可?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低頭縫合的時候,景沛只能瞧見她的側顏。

她的側顏是一段很優美的弧度,面頰的線條柔和,小小的唇,鼻樑高挺鼻尖微翹,美麗又可愛。

她的肌膚特別白,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瓷白,這就顯得她的頭髮和眉眼異常的黑。黑與白對比太明顯了,讓她無端添了些妖冶。

景沛從未見過這種有妖豔與純淨兩種氣質的女子,一時看得呆了呆。

縫合的過程很快。

完畢之後,顧清兒簡單用一個沾了酒精的棉籤,給他擦拭了傷口。

麻醉劑的作用還沒有過去,景沛仍感覺不到疼痛。

擦拭之後,她又拿出一個銀色的小東西,就像之前那樣,對著他的胳膊打了進去。

景沛不知這是消炎藥。

打完了,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攏,放在旁邊一個小巾帕上,打算收起來。

“好了,血止住了,應該沒有大礙。”她抬眸,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有點冷漠,“你流了很多血,不過可以跑路了。”

景沛沒有回答她。

他望著她,突然道:“我叫景沛。”

女孩子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她輕輕蹙了蹙眉:“怎麼,我救了你,你還要殺我?”

“不。”景沛立馬道,語氣裡的疑惑無法掩飾,“我何時說過要殺你?”

“你突然自報家門,我還以為你想說:冤有頭債有主,到了閻王跟前,知道殺你的人是誰,這才說了名字。”女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