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都是七上八下。

開了藥方,顧清兒被請到梢間休息。

蕭禛坐在旁邊,時不時喝茶。

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知想些什麼,也不言語。

顧清兒覺得屋子裡很暖和,臨窗大炕上鋪著乾淨的被褥,很柔軟。

她歪著身子斜坐,讓自己很舒服。

不知不覺,她身子越來越偏。

蕭禛回神時,發現她居然斜歪著睡著了。

“……真是一身懶筋。”蕭禛很無奈。對這位細作,他很多時候都是感覺無奈。

殺了她,又捨不得;收服她,又實在很糟心。

她可是會得寸進尺的。

蕭禛事後又想到:“孤怎敢讓一個細作給舅舅冶病?”

他打了個寒顫。

若是舅舅有個三長兩短,這細作哪怕是死了,也是賺了的。

這個念頭一起,蕭禛後背迅速竄起了一層薄汗。

他快步出了梢間。

正好羅庭將放涼的藥帶了回來。

蕭禛看著那藥碗,突然對守在旁邊的羅老侯爺道:“外公,真的要給舅舅服用?”

羅老侯爺不解:“你不是說顧美人醫術高超?”

蕭禛:“……”

顧美人的身份,除了他自己身邊的親信,他還沒告訴其他人,包括外公。

這件事,還是別陰說得好。

他遲疑了片刻。

“孤還是不太放心。”蕭禛道。

羅老侯爺心裡何嘗不是七上八下?

羅庭反而道:“先給父親試試吧,我瞧著父親的樣子,撐不到咱們再尋名醫了。”

京裡沒有比張院判更有名的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