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丁嬤嬤從廚房回來,低聲告訴顧清兒:“聽說國舅病得更重了。”

顧清兒嗯了聲。

能不重嗎?

國舅應該是在冬日感染了風寒,寒邪內伏,沒有發作出來。如今終於發作了,卻因陽欲暴脫,熱得不行。

太醫不知真寒假熱,只見他脈搏洪大無倫,就照了熱證去下藥。

承氣湯原本就是大寒之藥,張院判還要加大分量,病情不加重才怪了。

之前還神志不清的國舅,現在已經睜不開眼了。

他渾渾噩噩的。

“父親,您喝水。”羅庭在床前侍疾,心情低落。

國舅不肯飲。

按說,大熱之病,應該煩渴,但是國舅一直很牴觸飲水。

家裡人強行灌了點,他才稍微好些。

羅老侯爺站在床前,和太子分立左右,看著國舅的病情加重,表情都很嚴肅。

張院判和孫太醫,再次診脈時,卻見脈象更遲。

以前要重按,現在輕取,也能瞧見脈遲。

兩個人都有點慌了。

國舅的病情,完全就是熱證,怎麼脈象上反而顯出了一點寒症的現象?

兩位太醫神色都不佳。

“如何?”羅老侯爺問。

太醫們沉吟不敢答話。

“實話實說。”老侯爺沉聲道。

“侯爺,贖我等無能。”張院判的聲音也很沉重,“世子這病,有點……有點寒症的脈象了……”

此言一出,屋子裡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