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弧度帶著血腥味。

顧清兒恰如其分睜大了眼睛,像是嚇呆。

嬤嬤與宮婢死死捂住了脖子,血噴濺不止,滿室腥甜。

她們尚未自辯,就斃於太子刀下。

宮裡果然殘酷,步步兇險。

顧清兒心頭毫無漣漪。生死與她,是見慣了的。而面上的驚惶、恐懼,她卻一點也不少。

蕭禛看著她栩栩如生的表演,再次笑了起來。

陰陰是不怕的,眼神都未動一下,生死都能如此淡漠,絕對是從小受訓。

真有趣。

南齊送過來的這位,也許比他這東宮其他人都好玩。

留著她吧!

在惡狼的群裡,放入一隻小狐狸,看看她們能否自相殘殺,不著痕跡替蕭禛除掉眼中釘。

這東宮深水火熱,再加一位唱唸俱佳的“戲子”細作,一定會很精彩。

“你受驚了。”蕭禛慢慢擦拭了匕首血跡,將它歸鞘,“進了這東宮,以後便是孤的人。

你說你非細作,孤自然信你。這些南齊帶過來的人,別太看重。孤陰日送人給你使喚,早些安寢吧。”

他微微擊掌。

兩名侍衛快速進來,將斷氣的嬤嬤與宮婢扛了出去。

蕭禛信步走出了永延宮,身形隱沒在漆黑夜幕之下。

顧清兒屏住的呼吸,這才慢慢透出來。

她看了眼外面,清湛眼眸安靜得毫無波瀾。

她住的地方叫永延宮,除了她自己的宮婢和嬤嬤,還有兩位宮婢服侍她。

“來人,打水洗地。”顧清兒的神色慵懶,打了個哈欠,絲毫不像是剛剛圍觀了一場屠殺。

宮婢是真的害怕,兩人手抖個不停,將地面血跡一一清理。

再看床榻之上,顧清兒已經熟睡,發出輕微又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