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黑色棉獵裝夾克的男人怔怔的看著手中打蔫的花瓣,他將花瓣細細碾碎,放在鼻底,然後閉上眼睛,緩緩的吸取著這股破碎的味道。

隨即,他睜開眼睛,對著身邊那個穿著深藍色羊毛花呢大衣沉著的男人,笑道:“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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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開始倒帶,最後被定格在了一個雜亂的房屋內。

這個早上,他一覺醒來,他發現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床邊,沒錯是理查德,是他的室友,一位頗有名氣私家偵探。

他用有些詫異的目光朝理查德看去,眼神中充滿了責備的意味,儘管他的生活習慣素來是井井有條,但此刻不遠處鐵壁爐上的時鐘,才剛過八點兩刻,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愈發的不友善了。

“哦天吶,對不起,吵醒你了,約翰,“他歉意的說道,“但是,請聽我解釋約翰這都是有原因的,天剛亮的時候斯內普太太被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吵醒了,問清緣由後接著她又發了瘋似地來敲我的房間,你知道的我一向睡的不怎麼深,於是我想起我們的友好關係,哈哈,所以現在是我來把你叫醒,你看。”

“所以說,發生甚麼事了,倫敦淪陷了?還是塔利班政府佔領阿富汗了?”約翰咆哮道。

“嘿老兄,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嗎?實際上是一位委託人找上門了。聽斯內普太太說好像是一個老管家,年紀很大了,但堅持非要見我不可。現在他正在客廳的壁爐前等著。你瞧,作為兩個紳士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讓這個老人家等太久,而我把你吵醒的原因是因為我認為你同樣也是一個合格的紳士,況且我有預感這將會是一個十分有趣的案子,那麼,我的大藝術家,基於這種情況,我依舊固執的認為應該給你這個和我一起破案的機會。”

“不去,去個籃子。”約翰掀過被子,轉了個身還想繼續睡覺,被理查德瞪了一眼中,他又突然間起身,直直看著好友說道:“那我是絕對不會錯過這機會的,我的大偵探!我很榮幸!”

約翰是個畫家,額,是的,落魄畫家,起初他與理查德成為好友的原因就是他能從這個大偵探身上找到他作畫的靈感,再後來和理查德熟絡了後,他最大的樂趣就漸漸變成了觀察理查德在破案時候的專業手段和廣博的學識,僅僅只是利用合理的邏輯推理,就能快速的對案情進行分析,在抽絲剝繭後快速做出推論,就如同是獵豹捕食快速而精準!而他就是依靠這些解決了那些帶著大頭帽的老爺官都解決不了,只能原地裝模作樣誇誇其談的棘手案件。

約翰匆匆茫茫地穿上衣服,是一件半舊黑色棉獵裝夾克,從一束盛開的紫色鮮花旁取走懷錶後,將花盆放在陽臺外,就隨同他的朋友來到樓下的客廳。只見一位銀髮的老管家不苟言笑的端坐在茶几前,他身著穿深色的略顯狼狽燕尾西服,內襯是雪白的襯衫,在我們走進房間時站起身來向我們示意,身形卻有些發怵。

“早上好,老先生,“理查德愉快地說道,“我的名字是布魯諾·理查德,叫我理查德吧。這位是我的摯友兼助手約翰,他是個十分有才華的藝術家,想必你一定聽說過那副幾個月前名噪一時被皇室收藏的《乾草車》吧,那就是他的創作的,我想我們需要一杯熱咖啡不是嗎?斯內普太太麻煩你了,我覺得光有壁爐是遠遠不夠的。老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聽說過魔鬼嗎?先生!“那個老管家低聲地說,同時,他又好像十分惶恐的樣子用眼光不停的瞟向看四周。

“那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你看見了?”理查德好奇的問道。

“不,我沒有先生,但我知道它就在哪兒!它的存在讓一切都變的那麼糟糕!哦不,莉莉絲!我的莉莉絲!“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環過肩膀,我們能夠看出,這個可憐的老人現在極度沒有安全感。

他臉色蒼白,神情沮喪,渾濁的雙眸驚惶不安,本來在他這個年紀的老人身上應該有的沉著睿智不見了,只剩下了惶恐不安,加上他的褶皺的面孔和銀白色的頭髮,表情萎靡憔悴,讓人覺得可憐極了,是什麼樣的災難能讓這老人如此這般!

“你不必害怕,“理查德探身向前,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老人,安慰他說,“請相信我們,我們什麼的並不存在,我們很快就會把事情處理好的,而且嘛,我知道,你是今天早上坐火車來的。”

“你為什麼知道?”

“這個太簡單了,但我必須說說,不然這位擔驚受怕的老先生肯定是不放心我們的能力的,首先我注意到你的鞋幫上沾著一塊黃泥,據我所知,現在整個倫敦還沒修好路的只有城南火車站到市區的這一條,這昨天晚上剛下過大雨,走過的人是很難不踩上的,但這不能證明你是從火車站上下來的,所以當親愛的斯內普太太告訴我你是管家我才回想起,整個城南就是連個小地主也沒有的貧民窟,怎麼可能有人僱傭的起管家,所以很顯然你是外地來的,況且我早注意到你胸前口袋裡有一張回程車票的後半截。再說得詳細一點,讓我猜猜你的主人應該有一間在城外的大莊園,對吧?“

那位老管家猛地吃了一驚,但是驚訝之餘很快就鎮定了許多,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理查德和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