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場中霎時安靜下來。

遠處,屏風旁,梁小姐抓著屏風一角的手不自覺用力,指節泛白。

目視著人群中那高大身影跪下,梁小姐心中屈辱又憤怒,但更多的還是委屈。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下跪?

是她們做錯了嗎?

“義父!”

遠處,男子俯身磕頭,聲音沙啞。

屏風上的手用力,指甲不自覺折斷了幾根,梁小姐卻並未在意,只覺淚水模糊了視線,有些礙眼。

為什麼……

因為輸了啊……

她和裴家那個草包不一樣,她自幼飽讀詩書,雖為女子,自覺比之男兒卻也未差了分毫。

事實證明,一切也就像她想的那樣,適才她那首詩一出,場中一片自愧不如之聲……

她的才學可見一斑。

也正因如此,裴君意那首詩有多好,她是知道的。

可她不甘心啊!

憑什麼!

是她做錯了嗎?

不是的啊!

是那個草包先折辱的她啊,自己反擊又有什麼錯?

自己舉辦賞園宴,好心邀請她來玩。

她不知好歹,將自己一片真心踩在地上踐踏,讓自己落了面子……

自己便在她辦的賞園宴上同樣讓她丟些面子,這很公平啊?

可卻又說她咄咄逼人、尖酸刻薄……

真是虛偽。

那個草包有哥哥幫她,自己也有啊,這也很公平啊。

可為何是自己輸了呢?

不是都說……

好人有好報嗎?

梁思泉叫完“義父”,維持俯身磕頭的動作片刻,憤而起身,撥開人群,快步離開。

梁小姐面上被淚水打溼,她卻並未在意,只往人群看去,想要看清那折辱梁思泉的裴君意,可人群湧湧又哪裡看的清楚……

用力閉上眼,淚水再度滑落。

罷了罷了。

都是自己的錯。

是我害的大哥經受如此羞辱……

梁小姐轉身提裙,追隨梁思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