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聽錦衣衛稟告,大孫把水泥秘方,送給了帖木兒的孫子,那個叫什麼麻黑來著。」朱元璋問道。

朱英回道:「是,他叫皮兒·馬黑麻,在水泥出現之後,從商會那裡的得知,他就打起了水泥秘方的心思,後來還特意給其草原上,跟東察合臺汗國征戰的叔叔沙哈魯寫信。」

「讓其運送一批財物過來,信件被孫兒給截胡了,而後也派人送了過去。」

「沙哈魯也是如此,送了大量黃金,珍寶過來,不過孫兒在西域早有準備人手,路上就給他給弄走了。」

「本來尋思著把水泥秘法的事情給堵上,後來想著,反而給他更好一些。」

朱元璋有些好奇的問道:「此話怎樣,大孫給咱說說。」

對於帖木兒那邊的情況,朱元璋除了知道有這麼一個國家的存在,至於在深入,就沒半點了解了。

畢竟就單單西域來說,對於大明的京師都算是極為遙遠,更別西域之外。

朱英笑著說道:「據說帖木兒極為崇拜成吉思汗,在統治手段上,也是對於成吉思汗有著很大的效仿。」

「不同於蒙元忽必烈,對於蒙古文化的重視,在他們打下的地區裡,完全就是一種奴役的行為。」

「本身蒙古騎兵,並不具有生產的能力,他們所有的財物,糧食,都來自於掠奪,即便是麾下的大軍,亦是如此。」

「這也就導致了被帖木兒打下的地方,各國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說到這裡,朱英就沒繼續了。

因為老爺子對於這些,是最有發言權的,當初的起義軍之所以能夠不斷的壯大,其中的根源,並非是說什麼蒙元得位不正。

百姓們說到底,並不關心這些,最大的關鍵,還是大夥的日子,已經是過不下去了。

在連一口飯的都吃不上的年代,談什麼家國,那全是扯淡。

近百年蒙元,在蒙元末期生活的漢人,全都是蒙元時期才出生,不認為自己是蒙人,但會知曉自己是元人,亦如在大明立國之初,所出生的那一代人。

在他們的心中,自己便是明人。

這個明人,無關乎種族,不管是鮮卑,匈奴,蒙人,金人,但凡是在大明立國後出生的,皆會認為自己的明人。

藍眼睛黃頭髮,甚至是紅頭髮在大明為官的,也不在少數,街市之上,也不會說有人會去特意關注。

「好個大孫,有兩下子,這水泥送去,那帖木兒定然歡喜不已,他本性好戰,妄圖恢復曾經成吉思汗之榮耀,可謂是窮兵黷武至極。」

「單從表面上看來,帖木兒修路鋪橋,極大程度的增加了騎兵的速度,但以他的性子,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屍山為路,骸骨立橋。」

「在極致的壓迫之下,各方被征戰之地區的百姓,必然會奮起反抗,當然,這需要一個良機,一個打破帖木兒不敗神話的機會。」

「只需要有一點挫折,那麼帖木兒看似鐵板一塊的統治,將會轟然崩塌。」

朱元璋笑呵呵的說道,心情自然是極為開心。

因為在大孫的身上,他看到了對於征戰的想法。

有道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在帖木兒的身上,無外乎伐兵攻城。

唯一可以稱得上伐交的,便就是對大明的臣服。

而在大孫這裡,一道水泥秘方送上,就可讓其根基損壞,裂痕遍佈,偌

大一片疆域,要四處修路,那得需要多少勞役。

「大孫,是想打帖木兒的主意?」

話說到這裡,朱元璋突然意識到,還有一個更為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帖木兒修路所帶來的後果。

好的道路,如同一把雙刃劍,在獲得優勢的同時,也是一種劣勢。

他的軍隊,可以更快的調動,也能更快的出擊。

而同樣,敵人的軍隊,也能享受到這一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