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的衣衫好幾處被黑衣人劃破,手背上有明顯的劃傷,但顧岑通通沒有注意到這些,一直到進了院子,看到莊主不知何時過來的,挽著白的袍角,正在院裡修葺鞦韆。

聽到腳步聲後,莊主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接著專心用工具磨鞦韆板,但很快動作稍作停頓,又重新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顧岑此時頗有些狼狽的模樣,慢慢地皺起眉,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顧岑聽到這話,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才發現自己衣衫有幾處被刺破了,她背過手,衝莊主搖了搖頭,但莊主仍然盯著她,沒有要移開目光的意思。

也因此,不一會顧岑就如實告知了,說自己是遇刺了,但現在人並沒有大礙。

莊主沉靜了片刻問道:“是京都那邊的人嗎?”

顧岑輕輕點了下頭,將袖口往下扯了扯擋住了手背上的傷口。

“顧岑,你真的沒事?”莊主看著她說,“你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顧岑不知道要怎麼說,因此只是緩慢搖了頭,說自己沒事,又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沒一會,白心說孩子睡下了,我看院子裡的鞦韆板坐著不太舒服,等你的時候順便找白心要了工具打算修一下。”

顧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我帶莊主去看看秦寶吧。”

莊主盯著她許久,放下了手裡的工具,平靜地複述才說過的話:“顧岑,白心說孩子睡下了。”

顧岑微微僵在原地,嘴巴閉合,沒有再吭聲。

“你真的沒有關係嗎?”

顧岑低下頭,沉默了好半晌,才低低地說一句:“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莊主頷首,“好,那你先自己回屋裡靜一靜,我改天再來看你。”

顧岑有些欲言又止,但又實在討厭自己這樣優柔寡斷的樣子,因此最終什麼也沒書,就只是點了頭。

等到莊主走了以後,顧岑回到自己屋裡,默不作聲把身上的衣衫換了,又給自己手背用紗布胡亂包紮好,隨後一個人蹲坐在榻上發著呆。

明明是真的想要找個角落冷靜一下,但真正坐了下來以後,又覺得自己周身空蕩蕩的,靜得只聽著自己的呼吸聲都讓人覺得隱約的心慌。

顧岑只待了一會便下了床,本想偷偷過去小秦寶的房間看看小傢伙,但過去以後,不偏巧的,看到秦寶不知何時醒了,小傢伙不哭也不鬧,乖乖躺在搖籃床裡,兩隻小手玩著擱在小枕頭旁邊的虎頭帽毛球,正玩得開心。

秦寶原本很專心玩著球球,一抬頭看到顧岑趴在床沿邊看她,小傢伙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好意思被她看到了,奶裡奶氣地啊嗚一兩聲,扒拉著虎頭帽試圖遮住自己的小臉,但小傢伙動作很笨拙,只勉強遮住了她白白的小手掌。

顧岑忍俊不禁,趴在床邊小聲問:“幹嘛不給顧岑看?”

“唔……”秦寶小心兜開虎頭帽,看著顧岑,一雙眼睛又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