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說的很清楚了。

宣家不止這少年一個兒子,小兒子還是繼夫人生的,統共沒多少家產,多一個人就得分掉一部分家產。

關鍵少年是嫡長子,分得更多,

利益相關,他在宣家的日子,自然不可能好。

開啟了話匣子,小二哥話又多了點,說了宣老爺跟繼夫人做過的一些喪心病狂的事情。

為了討好達官貴人,他們竟然把大兒子跟狼關在一起互搏逗貴人開心,就只為了替小兒子拿到一個進江南最大的書院讀書的名額。

“那一次宣少爺拼死活了下來,但身上沒一塊好肉,被老管家送到醫館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哎造孽簡直!”

“他們折磨完了人,名額拿到了,可那宣二公子宣文就不是一個讀書的料,進了書院偷雞摸狗逛花樓,還調戲院長的女兒,被除名轟出來了。”

“客官您說說,他們做的這叫什麼事,喪盡天良啊!”

阮唐聽得也是一肚子火氣。

看著少年瘦小的身體,更心疼了。

“還有前不久,那宣小姐被蜜蜂叮了,救治的遲,留了疤,宣小姐哭鬧不止,那繼夫人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一個偏方,就讓宣少爺去懸崖上採藥,結果掉了下去,你看,弄了這一身傷,結果那藥最後也沒派上用場,因為疤痕是那宣小姐不遵醫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才留下的。”

小二哥義憤填膺道:“我就沒見過那樣狠心的爹!”

兒子都摔的渾身是傷,發高熱,不省人事了,他還在那用腳踹,嫌棄宣少爺辦事不利來得遲錯過了宣小姐用藥的時間,又把人打了一頓。

還是城中一個跟宣少爺母親有故交的富戶老爺看不過眼,幫了一把,請了大夫,這才保住了宣少爺一條命。

阮唐憐惜地看著少年,說:“這樣的家,留著有什麼意思,你怎麼不離開呢?”

小二哥一聽更生氣了,都用當地話罵了兩句,“客官您是不知道,不是宣少爺不捨得走,是宣老爺跟繼夫人不做人啊!”

他們不想讓宣少爺出人頭地繼承宣家繼承家業,又不想失去對宣少爺的控制,就用已故的宣夫人作為威脅。

如果宣少爺不聽話,那他們就會砸了宣夫人的靈位,將她的屍骨從宣家祖墳裡刨出來曝屍,就會讓宣夫人不得安寧。

宣夫人孃家那邊早就沒有人了,沒人可以為她作主,更沒有人可以給宣少爺當靠山。

自然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阮唐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見少年氣息也有些不穩,就沒再多問相關的事情。

這會兒客人多了,小二去忙活了,阮唐看著一桌子快冷掉的菜,突然沒了胃口。

“吃。”

聽到稚嫩的聲音,阮唐都懷疑少年是不是隻有七八歲了。

少年執拗地看著她,想給她遞筷子,但似乎又怕弄髒了不敢碰,就不停地示意阮唐拿筷子吃飯。

阮唐沉默片刻,又無奈地笑了。

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子,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以最好的一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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