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晨間的朝霞已然躍上了天際。

“這朝霞真美,不是嗎?”

“不,它是晚霞。”

“對於我們而言的朝霞反而是另一群人的晚霞嗎?很新鮮的見解。”

“這麼早就來找我,是迫不及待的要完成約定了嗎?”

“瞧你說的,我哪有那麼功利,你知道的,對於我這種存在,時間是沒有意義的,無所謂早晚,選擇這個時間也只是隨意而為。”

“隨你,你已經履行了你的約定,你什麼時候找我來完成約定都無所謂,只是在完成約定之前,我有一點疑問需要你回答。”

阿青細細捋過竹棍,似是在告別,又似是臨戰前擦拭自己的武器,狀似隨意的問道。

“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就憑你我的關係,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自稱賢者的聲音如期響起。

“那麼,你告訴我。”阿青甩了甩手腕,調整了一下衣冠,道:“你和那些用著拙劣的,和你所使的法門一般無二的,潛藏在宮廷外的地老鼠們是什麼關係?”

“你在說些什麼?”賢者一點也不驚慌,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什麼地老鼠,莫非是……後有范進中舉,今兒個越帝您也要喜極而癲?可沒有第二個胡屠夫敢打您的巴掌!”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可不就是那個敢撩老虎的鬍鬚的膽大妄為的傢伙嗎?要我說啊,這滿天下的人,就數你膽子最肥!”

“那可不,從小吃著熊心豹子膽長大的,按這吃啥補啥的規矩,那膽子必須得大啊。”

賢者滿口毒舌,嘴下毫不留情面,簡直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吐。

“而且啊,這要論膽子,誰也不能跟越帝您比啊,您可是氣吞山河的猛人,一口就吃下了這大好河山,提前統一了神州大地,這可是傳頌千古的功績呢!”

大殿中的火藥味越發濃厚,阿青也不廢話,抬手打了一個清脆明亮的響指,京城響起了嗚嗚嗚的示警聲,這是在召集禁衛軍集結。

“真能耐得住性子,再不行動的話,我的人可就要甕裡捉鱉了。”阿青俏皮的說著。

“你猜猜你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能挺過幾波打地鼠?”

不等賢者接話,少女歡快的笑道:“答案是一個也不漏,一個也不留!”

賢者什麼也沒有說,好像斂聲屏氣了一樣,失去了聲息。

虛著眼,目視前方,好像看到了什麼一樣,阿青大大的瞳孔中寫滿了意外。

“呀,賢者先生你怎麼在這裡,是願意現身和阿青一起玩了嗎?可是……阿青不想和賢者先生一起玩了呢?”

少女的聲音中充滿了失落,好似真的在惋惜不能一起玩耍,為此而懊悔。

“因為吶,賢者先生已經不是賢者先生了呢!所以阿青要殺掉不是賢者先生的賢者先生哦!”

大殿裡靜悄悄的,除了少女滔滔不絕的聲音,再也沒有一絲雜音,賢者先生就好像已經離去了,徒留下少女在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