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的碎裂聲打斷了俄洛伊的思考。樓下的一扇厚重的木門被撞開了。

一個野蠻的咆哮聲音傳了上來,他的話音含糊難懂,迴響在神廟的石牆內。

“按照您的指示,我們把他撈上來了。”說法使笑著說,正了正象徵她位階的的翡翠頸環。“或許還是應該將他的能量歸還娜伽卡波洛絲?”

“任何人都無權審判靈魂。”

“是的,真者。而娜伽卡波洛絲有權審判。”喚蛇者話裡有話,提醒俄洛伊她的看法有失偏頗。

俄洛伊從兩位聖職員中間穿過,兩人似乎瞬間變矮了。

即使是按照海島居民的標準,這位真者依然算是高個子。

她一直以來都比身邊的人高大,甚至超過最魁梧的北方人。

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總是感覺自己會不小心撞到別人。

但她最後明白了:

我走路的時候,他們應該學會別擋我的路。

“說法使,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俄洛伊一邊說一邊向樓下走。

“我們不會撤退到芭茹。我會在這裡阻止蝕魂夜。”

這位高階祭司自從離開芭茹來到這裡以後,除了抱怨以外幾乎什麼都沒做。不過她的抱怨也並非無稽之談。

當普朗克的船爆炸的時候,俄洛伊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她依然不得不承認,她心中還有那個混蛋的影子。

俄洛伊闊步走下樓梯,來到正門前。

她覺得自己必須先賞普朗克一記耳光;因為他總是過度自大、嗜酒如命。

不過不管怎樣,能夠見到他總是一件好事。

然而,神廟入口處的這坨咆哮著的活物著實讓她始料未及。

她知道他受了傷,但不知道傷成這樣。

他瘸著腿,由於肋骨骨折不敢站直。

一隻手臂只剩下殘缺的血肉,正徒勞地揮舞著。

他另一隻手掄著一把手槍,瘋了似地想要逼退屋裡的僧人和女祭司們,完全忘記了這群人幾個小時以前剛剛把他撈上岸的救命之恩。

更令人無奈的是,他的手槍明顯沒有上膛,根本傷不了人。

“俄洛伊在哪?”他大聲吼道。

“我在這,普朗克,”她答道。“你看上去像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