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一點兒害臊的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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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與同一單元六層的馬元森是好夥伴兒,兩人經常和樓下其他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
馬元森的母親老家是三河的,原來就做服裝的生意,有的時候去外地進貨,經常把孩子放在阿利的家裡,由妻子細心照看,自不在話下。馬元森的父親是一個長途客運站的售票員,由於長期在外跑長途車,吃和住都不規律,冷一口硬一口的,所以就落下了胃病,嚴重時就得住院冶療。所以他就以冶病為由,呆了病勞保。平時就靠著馬元森的母親賣服裝,維持著一家的生計。
呆在家裡的老馬,閒時就在屋子裡養花弄草的,也落了個逍遙自在。
那天的晚上九點多,阿利一家三口躺下關門要睡覺時,突然傳來了“噹噹噹”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妻子問道。
“是我!z眾媽,開開門,我找你有急事。”在屋子裡的三人一聽聲音,是樓上馬元森的母親。
妻子穿好衣服,開了門:“嫂子!啥事啊?”
當著阿利的麵人家不好講。妻子就關上門,在客廳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妻子推門進屋,就讓阿利去櫥子裡找一個盒子,將裡面的錢全部拿出來,然後數了一下,交給了馬元森的母親:“嫂子!這是2000,家裡就這麼多了,你先那去用吧。”
“行!那我先拿去用了。”沒有再說什麼,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話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炎熱的夏天,因為天氣熱,所以大家都在室外乘涼。老馬那天正在露天台球廳打檯球,原來同在一起上班的工友老楊,喝酒喝多了,就在旁邊一直嘮叨起來沒完沒了,“臭了“、“廢物”的話一直不離口。老馬與別人打的是5元錢一杆兒的,輸了得賠錢。天氣燥熱本來就心煩,再加上老楊嘴裡不乾不淨的,老馬就用檯球杆把他給打了,腦袋上開了個大口子。
後來老楊找人給老馬傳話:“掏一萬塊錢私了,不然沒完。肯定也讓他嚐嚐被打的滋味。”
老馬一聽,要錢沒有,愛咋地咋地!雖然嘴上是這麼說,還是加了小心,就偷偷地去單位宿舍裡去躲了起來。
就是馬元森的母親來家裡借錢的當天晚上。
馬元森的母親每天晚上都要到樓下一層打牛奶。就是她在往樓下走時,見到兩個陌生人從樓下往上走,她與倆人打了個照面兒,當時她還特意地留意看了兩人一眼,心裡想這倆人是幹啥的?等到打打完奶上樓時,那兩個人正好下樓,又打了個照面。等到進屋時,馬元森跟母親說道:“媽媽!剛才有倆人敲咱家的門,說找爸爸有事。”
“你告訴他們你爸爸在哪裡了嗎?”
“我說我爸爸在宿舍。”
“啪!”馬元森的母親抬起手就給他一巴掌,馬元森大哭起來。
時間不長,她就接到了信兒:老馬讓人家打了,住院了。這才有了到阿利家裡急急忙忙借錢的事。
後來就是老馬在醫院裡住了一段時間,傷好了就出院了。至於說老楊與他之間賠償的事情,老楊有話:“前面你把我打了,這回我把你打了,咱倆扯平了。誰都不欠誰的,兩清了。”
時間過去了半年了。可是馬元森的母親像平常一樣,對曾經在阿利家借的2000元錢,絕口不提。妻子和阿利都覺得不得勁:不提吧,等她來說,可她沒提的意思;提吧,還怕人家覺得自己小氣,2000元錢自己太當一回事了。兩口子為這事,有的時候感覺很為難:提與不提都覺得不美。
那天夜裡,思來想去的妻子鼓起勇氣對阿利說:“我陰天找她提那個2000元錢的事。”
第二天馬元森的母親回家時,妻子就把她喚進了屋,對她提起了在半年前曾經借給她2000元錢給老馬看病的事情。
“我記得。。。。。。我給你了吧?!”馬元森的母親,遲遲疑疑地說道。
“是嗎?那嫂子你想想:你在哪裡給我的?是在我們家裡?客廳?廚房?居室裡?還是在陽臺上?還是在你們家的那哪個地方?”妻子不急不火地接著說道:“沒事的,嫂子,你回家好好想一下。我也再回憶回憶想一想。”
等到晚上阿利回家時,妻子告訴了與她提及事情的結果,好嘛!這姐姐是把自己急扯八荒借錢的事給忘了!這你要是不提,再等個十個月半年的,更不好說了!
又過了三天,馬元森的母親找到了妻子:“哎呀!我還是沒想起來呢?!”馬元森的母親一臉無辜的表情。
“”嫂子!你看你一天到晚的,都忙忘了。你沒有給我這2000元錢。從那次借錢以後,咱們見面的時候都有數!你仔細想想:我們後來又經手過錢沒有?”
“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後來咱們確實沒再見過面。哎呀,這麼說真是對不起啊!我給忘了。那這個月我手頭有點兒緊,下月吧,下月還你。”
“晚點還也沒事的,不還也沒事的,記得有這碼事兒就行了。”。
人家就是這樣子,心大!這事兒如果擱在阿利兩口子身上,到啥時候都不能忘記的——更何況是在危難時人家幫了自己?!哪能跟沒事兒的人一樣,欠了錢不及時還,還一點兒都不害臊呢?!
一個月以後錢是還上了。但從那以後,阿利兩口子也多了個心眼兒:先小人後君子。借錢就打欠條。不然的話,錢多少放一邊,扯起皮來就是氣,不但傷了和氣,朋友也不是朋友了,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