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嶺的三姐小藝,比阿利大三歲。在第三十x中學上初一。

小藝長得非常好看,像一個洋娃娃,精緻的面容,長長的睫毛,說話聲音不高但很好聽,笑起來非常地甜美,成了學校男孩子追逐的物件。

小藝有兩個好姐妹,都是同班同學,按現在的時髦的話說就是好閨蜜:一個叫王芳,她的父親是一個醫生;一個叫李秀珠,他的父親在開灤上班。王芳和李秀珠經常到小嶺家裡來找小藝,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玩耍。阿利有時去小嶺家時,與王芳和李秀珠常見面,但都沒有說過話。那個時候的人們,思想很封建。包括阿利,見到女孩子時,都會臉紅,憋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阿利與小藝兩個人雖經常見面,但說話的次數並不多,只是在阿利到小嶺家,小嶺不在時,會問上一句:“三姐!小嶺去哪了?”

“去幹xx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就等等他吧。”說完,就低下頭忙自己的事情,不再有其他的話。阿利就待在大屋裡,等著小嶺回來,實在等不到了,就離開。

第三十x中學離小嶺和阿利的家比較近,所以她放學就比較早,到家也很早。

因為小藝姐長得比較漂亮,所以有的男孩子就經常騷擾小藝姐。

有一次,小藝姐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當時上初中三年級的一個叫“賴三兒”的壞小子截住了。“賴三兒”是學校的一霸,也不好好學習,打個架鬥個毆少不了他,學校裡有他一號,同學們、老師和學校的領導都不招惹他。他攔住小藝姐不讓回家,說非要搞物件。當時小藝姐除了驚嚇之外,還被氣哭了。

回家以後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小嶺的大哥。大哥也非常地氣憤,第二天就帶著幾個練武術的朋友,在小藝姐放學的路上也截住了“賴三兒”。

一看這個架勢,“賴三兒”當時就嚇尿了。大哥的朋友都是經常耍弄棍棒的人,出手不輕,其中一個上去就給“賴三兒”兩腳,嚷嚷著非要打斷它的腿,大哥攔住了他。“賴三兒”嘴裡慌不迭地說:“大哥大哥!你饒了我吧,我不知道是你妹妹,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以後你他媽再敢攔她,碰她一個手指頭,削斷你的腿,你記住嗎?”

“記住了!記住了!”那小子嚇得像雞啄米似的,不住地點頭。

這起風波就這樣過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敢半路攔截或挑逗小藝姐了。

那天是禮拜六,晚上在林西第二小學的操場上放映電影《地道戰》。

《地道戰》、《地雷戰》和《小兵張嘎》等電影,都是阿利經常看的,所以吸引力並不大。但阿利在家實在是沒有意思,所以就去找小嶺看電影。

當時的小嶺身體不舒服,所以他並不打算去。小藝姐和她的閨蜜杜秀珠,手裡拎著馬紮,就準備去看電影了。

“你去不了,就讓你三姐帶著阿利去吧。”小嶺的母親說道。

阿利當時非常不情願。小藝姐看了阿利一眼,說:“好吧。”

去林西二小操場的路上,小藝姐和杜秀珠在前面走,阿利就在離她們六七步遠的距離緊緊跟隨著,來到了操場。

那裡有好多的大人和孩子,有的拿著小板凳兒,有的拿著馬紮,有的蹲在那裡,有的站著,場面很亂,亂哄哄一片,大家都在等待著電影的放映。

因為是夏天,天黑得比較晚,所以電影放映就比較晚一些,到八點半的時候才開始放映電影。

還在天亮時,放映人員將放映器材臨時搬運到操場上,在操場上支起兩個大杆子,然後將電影螢幕綁在這兩個杆子上,像播放幻燈片一樣將放影機擺放好,然後對準螢幕進行除錯,除錯好後就將放映機固定好,前期準備工作才算完成。

電影放映員先到大隊去吃飯,吃完飯以後回來才正式放映電影。

小藝姐和杜秀珠兩個人都坐在馬紮上,阿利什麼都沒帶,只能站著看。

小藝姐輕抻了一下阿利的褲子:“過來!別丟了。”語氣很輕也很柔。

阿利心“咚咚”地跳著,臉上感覺很紅也很熱,但由於是黑夜,所以沒人能看到,阿利就往小藝姐的身邊靠了靠。

小藝姐的左邊是秀珠,兩個人緊挨著並排地坐著。阿利就在小藝姐的右邊,兩個人離得比較近,小藝姐就用右手輕輕的握住了阿利的左手。阿利就用自己胳膊左肘支在小玉姐的大腿根上。因為沒有板凳,阿利的重心就完全落在了左肘兒這個支點上。

雖然三個人眼睛都在盯著電影,但是阿利知道:小藝姐和自己的心思,都沒有在電影上,除了因為這個電影看了很多遍沒有吸引力外,最主要的是兩個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手心裡都是汗。期間,小藝姐握著阿利的手,有的時候緊攥著,有的時候兒又鬆開,然後又緊攥著又鬆開。那手既潤又滑,感覺非常溫暖。阿利的心“砰砰”急跳著,讀不懂小藝姐緊攥著又鬆開的語言,表達的是什麼資訊。心裡有一種無以言狀的感覺,非常地奇妙。

當電影散場時,小藝姐仍然緊緊握著阿利的手,低頭對阿利說:“等會兒啊,別走散了,我把你送回家。”三個人站在一起,就在大操場上等著眾人散去。人走的差不多了,小藝姐才領著阿利的手往回走。

快到前興街的時候,小藝姐鬆開了阿利的手說:“到咱們那條街上了,你自己回家吧,可以嗎?”

“嗯!”阿利紅著臉低著頭,再無其他語言。

到家以後,都是要洗臉睡覺的,但晚上阿利並沒有洗。關上了燈,其他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可阿利睡不著。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腦海中像電影一樣,回放著與小藝姐每一個細小的細節,抬起自己的左手,聞著上面小藝姐留下香味兒與汗漬,還有那從手上可以傳遍全身的溫熱。。。。。。不知道幾點,阿利就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

從那以後,阿利再見到小藝姐時,就沒有了陌生的感覺,感覺特別地親切。而小藝姐有時見到阿利時,臉上也會掛著笑容,輕聲說:“你過來了?”

“嗯。”阿利點頭稱是。有的時候,小藝姐去水泵洗衣服回來,端著一個大洋鐵盆,裡面放著很多洗乾淨的衣服,看到阿利走過來時,就會喊道:“快快快!快來幫幫三姐。”那聲音既柔軟又嬌羞。

阿利就會急忙跑過去,用一隻手或用兩隻手抬著大盆的這一端,兩個人抬著大盆往小嶺家走。到家以後,她就會讓阿利幫著自己,將洗乾淨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曬在衣服繩上。

後來的阿利與小藝姐就再沒在一起處過。再後來,由於阿利與小嶺小學畢業以後,去了不同的學校,與小嶺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更不要說與小藝姐了。

。。。。。。

好多年過去了,小藝姐留在阿利手上的香味兒與汗漬早已不見了蹤影,但餘溫還在。想起來時,那餘溫,從左手依然可以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