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一、二年級,阿利都是在林西第三小學度過的。三年級的四月份阿利就轉學到另外一所學校,這是後話。

阿利的父親很小就出來謀生,沒有上過學;母親因為是家裡最大的,又是女孩子,在姥爺姥姥的眼裡,將來終歸是要嫁人的,所以姥爺姥姥根本就不會讓母親去學習讀書的,也讀不起書。解放後,共產黨工作隊辦讀書識字班,組織婦女學習識字,母親才得以有學習認字的機會。因為是夜校,再加上姥爺姥姥的阻撓,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識字班結業時,也沒識多少個字。緣於此,父母就在開學報到的一天,千叮嚀萬囑咐地教育哥哥(已上小學三年級)和阿利:到學校要聽老師的話,要努力學習。

開學的第一天,老師就教育學生:要學好文化知識,要做共產主義事業的接班人,將來要當科學家、解放軍、工人和農民,沒有文化是不行的!所以阿利從小就立志要努力學習,做一個好學生,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

除了文化課以外,學校還不定時地包場電影,每個同學交五分錢,或者一毛錢,由學校組織去看電影,像《半夜雞叫》、《平原游擊隊》、《奇襲白虎團》等等,電影裡看到勝利的場景,或者是惡霸、壞蛋被消滅時,電影院內會歡聲雷動,孩子們會熱烈地鼓掌歡呼;當好人或者英雄犧牲時,同學們也會流淚或痛哭,愛國主義教育從孩子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最多的就是學校組織的各項實踐活動。春季運動會,是學生們在一起,各個班級比紀律、賽成績的擂臺。有專門的人舉著“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團結起來,去爭取更大勝利”的大標語,同學們喊著口號,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力量。

阿利的個子高,一般都是報名參加投手壘、接力等比賽,那時候的孩子,體質陰顯強於現在的孩子們。平時打鬧,磕碰都不當回事!

六一兒童節,學校或班級組織的各項文藝活動,阿利是當仁不讓,唱歌、詩朗誦、快板等,都會積極參加,每項活動都是不能少的!

進入六月份以後,學校會聯絡公社或者生產隊,組織學生們到麥地裡拾麥穗兒。有的時候是幾個班,有的時候是一、兩個班,同學們排著隊伍,整齊地走在大路上,唱著《少先隊隊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小小針線包》等革命歌曲,常常引來路人駐足觀看。到了目的地以後,按照生產隊長的要求,老師一聲令下,同學們就散開去,將地上的麥穗兒一個一個地撿起來,然後歸攏在一起,到離開時,麥穗兒堆得也像小山包兒一樣。期間同學們會偷偷地捉青蛙,抓蜻蜓……半天過去了,雖然感覺累,但也感覺其樂無窮,總比在教室裡讀書好。最主要的是同學們都受到了教育,體會到了“農民伯伯不容易”,也懂得了“顆顆粒粒都歸倉”,愛惜和珍惜每一粒糧食。

進入夏天以後,學校就組織“除四害”活動了。班級組織的活動是挖蛹,當時老師按小組下達的任務,阿利這個組是500個蛹,在一個星期內上交。

蛹的前身是蛆,它不會在乾淨的地方生存,一般都是廁所裡比較多。阿利這一組是四個人,有吳振山、董海江和祿頭。為了完成這個任務,阿利就帶著三人去廁所,找棍子專門去挖。然後用瓶子將挖出的蛹裝起來,再用紙封住口,用橡皮筋勒住,瓶子由吳振山保管,等到上學的時候把蛹交上去。

到了星期一,老師只是找阿利要了一下數目,並沒有要求將挖出的蛹上交。阿利也沒有告知吳振山何時上交挖出的蛹,一來二去的,這事兒就被遺忘了。

吳振山的家可慘了!等到7月份的時候,偶爾就會有一隻大蒼蠅飛出來,飛到窗紗上停留,身體很軟,就好像缺乏紫外線照射一樣。他的父親就立馬打死,嘴裡還自言自語:“哪兒來的這麼多蒼蠅啊?身體還挺軟呢。”問吳振山說不知道。有的時候是一隻,有的時候是幾隻,門也沒開,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蒼蠅?一家子都挺納悶的,聞聞屋子內,也沒有什麼腐爛發臭的異味。等到快九月份的時候,大蒼蠅終於沒有了!

有一天,吳振山的父親不知道找什麼東西,在大紅櫃子底下,發現了一隻瓶子,他用棍子撥拉出來一看,瓶口處的紙因為潮溼已經爛掉了,再看裡面,全是蛹殼兒。怪不得三天兩頭地有大蒼蠅,原來問題出在這兒!氣得他把吳振山打了一頓,吳振山想起來了,但辯解也沒用,總之是不應該放在屋子裡的。

等到冬天的時候,學校組織的活動就是拾肥了。就是支援生產隊的“農業學大寨”,阿利的小組要交10斤糞。

開展這個活動,是全學校的學生都要參加的。哪裡去找糞?愁死人了!

為了完成這項任務,阿利這個小組就分成兩撥:阿利和吳振山一撥,董海江和祿頭一撥,從生產隊借來了倆糞箕子,一撥一個就上馬路了。

從早上9點來鍾開始,就眼吧眼吧地盯著來往的驢車、馬車和牛車,恨不得從它們的屁眼兒裡將糞摳出來。等到哪輛車拉車的牲口有糞掉在柏油路上時,那看著糞便真的比金子還珍貴!

活動結束時,好多的班級都沒有完成下達的任務。但參與是目的,就是要從小培養孩子們愛勞動的能力和本領,這一點到啥時候都沒有錯!

在二年級的下半年,阿利得了一場病。休學了半年多。還好,總算是過去了,身體又恢復了健康。即使如此,阿利的學習成績都沒有退步——因為阿利就是想當一個優秀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