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膽忠心咒麼,尤涅佛心中忽然感慨一聲。

不提這個咒語的實質作用,就目前經驗留給他的直感而言——

實在是不怎麼靠譜……雖然他也確實藉此躲避過魔法部的搜查……

但怎麼說呢,就感覺,倘若對方是那種準備充分、且不擇手段的人,這個保護咒就不能起到其應有的作用。

“可能你不這麼認為,”鄧布利多瞥了他一眼,似乎瞧出他在想什麼,解釋說,“但赤膽忠心咒確實是一種強有力的魔咒。在想要保護一個人,又或者一個地方的時候,很少有魔咒能和赤膽忠心相提並論。你所遭遇的,和我現在所說的,其實都是非常特殊的情況……”

“而且,和破釜酒吧只籠蓋一個房間的赤膽忠心咒不同,”他繼續說,“哈利那次的赤膽忠心咒是完全籠罩一座房屋,因此,除非是遭遇毀天滅地的打擊,否則不可能被正面破壞。”

尤涅佛點頭稱是,但實際上,還是有些不置可否。

過於相信某物,就會遭到某物的背叛,他大概是這麼認為的。但考慮到當時鄧布利多方力量的緊缺,使用赤膽忠心咒,或許確實是能想得到的最好的辦法。

但從結果上來看……

他默默等待鄧布利多的下文。

然後就聽見他的聲音有些壓低。

“赤膽忠心咒需要一個保密人,只要保密人不洩露這個秘密,那麼受赤膽忠心咒保護的區域就無法被其他人所發現並接近。”他說,“我本想親自作為波特夫婦的保密人。於情於理,這都是最為妥當的選擇。但是——”

尤涅佛微微屏住呼吸,他感覺到鄧布利多的身上正在散發一種壓力,像水一樣填在房間的空間裡。

水位還在不斷上升。

他看到,鄧布利多的眼翳露出一絲冰冷的陰霾:

“雖然他們聽從了我的建議使用赤膽忠心咒,但卻沒有選擇我作為保護人。”他說,“而是選擇了他們的朋友……現在想來,這可真是奇怪。”

“或許他們只是單純地更信任他們的朋友?”尤涅佛想了想,說,“又或者是因為您是校長,您知道,無論怎麼親密,校長和學生之間始終都隔著遠遠的一層。”

“你說的似乎有一點道理,但你得考慮到當時的情況,以及先後的次序。”鄧布利多說,“是我建議他們使用的赤膽忠心咒,而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也只有我和他們三個人,同時,我也自告奮勇地提出要做他們的保密人。而我,有些大言不慚地說,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之一……”

他流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雖然下一秒,那種對實力的自傲就被收斂起來,就像藏到了厚厚的鬍子底下。

他看過來,問:“換作是你,你會拒絕麼?”

尤涅佛想了想,感覺確實有些不太能……但要作為什麼證據,卻又覺得不是那麼硬朗。

畢竟,感性的東西,不怎麼好解釋,也很難說一個人就不會在關鍵時刻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