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賓斯教授所言非虛,即使真有十隻默默然擺在面前,格林德沃也會巋然不動,那尤涅佛就不得不去從他最根本的理想進行猜測,即:

格林德沃仍想建立他那所謂的巫師領導的仁慈全球新秩序,並從隱德萊希身上,窺到了另一個堪比二戰的千載難逢的絕妙機會。

只是這個絕妙機會到底是什麼呢?

魔法界的巫師仍習慣於《保密法》下平靜的生活,格林德沃若是繼續他的暴力革命,無非就是重蹈覆轍。

而麻瓜,尤涅佛回憶上輩子的歷史,二戰之後已然沒有更大的戰爭,接下來最為重大的時代變革是網際網路,在那娛樂至死的時代,或許可以透過成為網紅來力挽狂瀾?

隱德萊希成為偶像拯救魔法世界?

尤涅佛神經遲鈍了一下,旋即將這個可能性為零的不靠譜想法丟擲腦海。

與此相比,電影中伏地魔復起帶來的英國內部的“小片混亂”都顯得更為現實一些。

但與二戰那樣的全球亂鬥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

電影裡,甚至連國際巫師聯合會都沒有出手。

但是,除此之外,還能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拼圖仍缺很大一塊,他只好問賓斯教授:“可能您不太理解,但我肯定最近的事情都與格林德沃有關,即使您不太相信,也不妨做出這樣一種假設。格林德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做出如此的動作?”

只見賓斯教授搖了搖頭,說:“抱歉,我想象不出。除非格林德沃瘋了。又或者是這個世界瘋了。現在想想,就算當年他成功推翻了保密法,但憑巫師這點人數,怎麼可能統治全球?現在又不是上古時期。”

尤涅佛又從各個角度發起詢問,但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就好像走在兩邊都是峭壁的窄窄山路上,眼前卻被一塊黑黝黝的巨大石頭堵住,無論怎樣都難以推進一分。

乏善可陳地聊了幾句,他決定告別賓斯教授。

只是在告別前,他又問了一個和格林德沃沒什麼關係的問題,即賓斯教授為什麼和上魔法史課時完全不一樣。

賓斯教授苦澀地笑了笑,說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我是一個弱者啊。”

再往下問,他就只是搖搖頭而不說話了。

從教工休息室裡出來,時間已經快接近九點,尤涅佛望著長長的盡頭消失在某個拐角處的走廊,肚子忽然餓得不可思議,腸胃發出嘰裡咕嚕沸水一樣的亂叫,好似渾身的血液帶著腦子一起落到此處,酸液簡直要把神經都消化掉。

也不管兩隻多話的石獸,他快步流星地趕往禮堂,期望還能剩點什麼。

但哪裡還能剩點什麼,連盤子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四張長桌如同咧開的嘴在無聲大笑。

他想了想,決定去赫奇帕奇的廚房看看,斯內普就曾從那裡給他帶過食物,或許還有一點吃的。

至於具體的位置,上午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課前,他聽他們提到過,是位於禮堂的正下方,而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在旁邊,標誌物是一堆大木桶,應該很好找到。

忍著飢餓離開禮堂,踩著嘎吱作響的移動樓梯來到地下一層,沿著走廊往禮堂正下方的位置靠近,原本以為會碰到赫奇帕奇學生,那樣還可以問問路,但實際上卻一個也沒遇見。

但或許是運氣夠好,又或許是路不復雜,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堆著木桶的地方,而在那木桶堆附近,又有一幅巨大的果盤靜物畫。

但是沒有明顯的入口。

顯而易見,又是暗門。

飢餓如潮水般沖刷著尤涅佛的身體,他心底不由生出一些煩躁。

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暗門是這樣,格林德沃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