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是一束光,但理性也是一座牢籠。

所謂燈,就是把燈絲裝在透明玻璃裡,發光發亮的同時,也免受飛蛾的撲襲。

這無疑是正確的,若想長久地照耀,就必須要保護好自己。

但人正是這樣一種物類,動極思靜,靜極思動,理性到了極點,難免就想非理性一番。

我是人啊,尤涅佛想,不是神。

此時,他們正坐在車頭的兩三個座位上,加德文施了閉耳塞聽咒,叫司機等人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

他沉默著等待尤涅佛開口,不需要說什麼話引入,一個人真想說什麼的時候,別人說任何話都只是橫加阻攔。

但他臉上忍不住有些笑容,儘管只是一兩天的相處,他就已經深刻地明白,從尤涅佛這裡想知道些什麼並不容易,現在這小子竟然主動坦誠,實在是令他喜出望外。

尤涅佛看了他一眼,問:“隱德萊希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加德文拿出那張魔法照片,“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尤涅佛把魔法照片接過來遞給赫敏,赫敏細細打量著照片上的鄧布利多和隱德萊希,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她張開嘴巴想問些什麼,但又勉力止住,這是事先說好的,她只能旁聽。

尤涅佛對加德文說:“攝魂怪之所以離開阿茲卡班,和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按住自己的眼睛,說:“我看到了她在變化,她的頭髮和眼睛都變成白色,黑色的神秘霧氣圍繞著她。那些攝魂怪影響了她,同時,她也在影響那些攝魂怪。”

“現在我們之所以會碰到這一小股攝魂怪,恐怕也是出於她的影響。”

加德文拿出紙條,鄭重其事地記錄著,他不希望有所遺漏。

赫敏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加德文記錄完畢,停下筆說:“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於離奇,如果不是事情剛好發生在一起,其實很難讓人信服。”

“過於廉價的資訊不值得相信是嗎?”尤涅佛嗤笑一聲,說,“但我只是說出我所知道的一些事實而已。”

“我個人是非常相信你說的話的。”加德文抱歉地說,“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他們或許會認為這是你為了救出隱德萊希而編造的謊言。”

“我知道。”尤涅佛說,“我並不祈求理解,我只是告知一份事實,無論你們信與不信。”

“我會盡力而為。”加德文說,“至少你這份口吻已經完全是先知的形狀了。”

“還有別的什麼嗎?”他問。

尤涅佛說:“隱德萊希身上存在著秘密,這秘密究竟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正是這秘密將她與攝魂怪聯絡起來,而那夥將她劫走的人,顯然就是為此而來。”

“我所疑惑的是,這個秘密是什麼,什麼人會知道這個秘密,我希望你們能從這個角度發起調查。”

加德文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忽然說:“就算調查出來,我也不一定能告訴你,部裡是有保密條例的。”

“我知道。”尤涅佛說,“我原本很在意這一點,但我現在發現,這一點無足輕重。”

“重要的是把事情推進下去,儘快把隱德萊希拯救出來。”

他認真地對加德文說:“你們現在恐怕很頭疼吧,攝魂怪集體叛變,阿茲卡班失去了看守。”

他嗤笑一聲:“越獄?暴動?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