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臉菜色,薄薄的一張紙拿在手上竟有些抖。折也不敢折,也不知道放哪裡,只敢捧在手上聖旨似的上了車。

夙唸對著遠去的馬車哼了一聲,“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就該多給他一點教訓。”

夙夭教她,“世人多如此,拜高踩低,只要不過分不必太計較,畢竟以後還要與寶衣莊打交道,若他從中作梗麻煩事多。”

“這就叫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嗎?”

夙夭憐愛地摸摸瓦片的頭,十分讚賞:“沒錯,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做事是有底限的,會在道德上要求自己,而小人眼裡只有四個字,有利可圖。”

夙念不懂了,“這麼壞的人為什麼要忍讓?”

“因為你打交道的不少人都是小人,莫非我們要個個都打一頓?小人也不一定是壞人,只要不動他們的利益,他們倒也不會害人。”

夙念一臉糾結,實在搞不明白。夙夭也摸摸她的腦袋,“好了,你們記住這話,在生活中自己去體會,不必強求,重要的是我們今天有錢啦,去逛街呀。”

夙念立刻忘了剛才的事,傲嬌地表示:“我才不去呢,浪費時間。”

瓦片涼涼地說:“說到做到,我和姐姐走了。”

“小兔崽子,你!”

夙夭一手牽一個,“行了,你們兩個陪我去,一個當保鏢,一個當陪從,誰都不許再廢話。”

夙念在背後對瓦片齜牙咧嘴,後者也對她吐舌還擊,夙夭只當不知道,一路上吃吃喝喝,逛到了進寶樓。

一位身著藍色長衫的年輕人迎了上來,看見她表情雖然有些微妙,但還是客氣道:“客人是要存金還是要收金?”

“先查,再存。”

“您這邊請。”

夙夭跟著他繞過前廳,入眼皆是各式的元寶掛飾,櫃檯有兩個,都是半封閉式的,取錢只消出示玉牌即可,並沒有什麼密碼之說。

“姑娘請進。”

夙夭看了一眼,這裡是櫃檯旁的一間偏廳,“為什麼在這裡?”

年輕人解釋:“姑娘眼生該是頭一回來我們樓,也不知道姑娘取多取少,如果財產比較大我們都是有專門的地方以做防護。”

夙夭覺得這裡的服務確實不錯,她看著也不像有錢人,人家這小哥哥也沒說她就是個窮逼,直接帶去櫃檯,反而按照規矩帶她來這裡先驗資產,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嘛。

“多謝。”

“姑娘請。”

進了房間,那年輕人便從外頭將門關上,便有一個小鬍子師爺請她在軟椅上坐了,又耐心地奉了茶,就連兩個小的都沒冷落,放了兩盤點心一盤果子,這才找夙夭要玉牌。

夙夭先拿了原身留的那枚遞過去,師爺放在一個小型法陣上看了一會兒,恭恭敬敬還回來,“一共是六十七顆中品。”

她收回來,心中微哂,一個修仙家族的家主,養著一大群的人,每個月各種發工資,自己荷包裡的錢卻還不如佟娘一個凡人。

“我想新開一個戶頭,嗯……新玉牌,然後把錢都存進去,原來的玉牌銷燬或者你們回收,可以嗎?”

師爺一個字都不多問:“可以,我這就給您拿新的玉牌。”

說完他將裝著舊玉牌的金盤端走,準備轉賬,夙夭叫住了他,從乾坤袋裡又拿了白玉傾的十顆上品,陳家賠的一顆上品,還有佟娘子剛送來的一百中品玉牌,一起放在了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