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秋生舉著三根已經熄了的香,追上了先一步下山的眾人。

九叔只看了一眼,兩道劍眉就豎了起來,說道:“催命香,香催命,家中出此香,一定有人喪。阿威,我看還是要勸勸你表姨夫才行。”

“您也知道他的脾氣,他現在正生我的氣,我不說話還好一點,我要是勸他,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陳偉同攤攤手,滿臉無可奈何。

九叔也知道他說得在理,便不再多言。

下了山,任發在府邸設下宴席,款待九叔和那群幫工,陳偉同也帶著箐箐到了任家大宅,任發見了也沒說什麼。

酒足飯飽之後,其他人紛紛告辭離去,任發請九叔到書房喝茶,商談老太爺墓穴的事情。

“阿威也來吧。”九叔笑著指了指陳偉同,說道:“這小子前段時間從他師叔那裡學了門神通,用來尋龍定脈最好不過。”

先人遷葬是大事,任發只能壓下心裡的不滿,點了點頭,又叫來任婷婷,讓她先招待箐箐。

上次在西餐廳裡鬧翻,箐箐臉上的笑容都少了許多,明示暗示的話說過不少,無非就是讓陳偉同先低個頭,親戚之間不要弄得那麼僵。

今夜來任府赴宴,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膽子那麼點小的一個姑娘,為了想要親戚和睦,連心裡的恐懼都克服了,就算只考慮箐箐的情緒,陳偉同自認低個頭服個軟也沒什麼。

三人進到書房,剛剛坐下,九叔就開門見山說道:“任老爺見多識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老太爺葬在原先的那處陰宅,受了二十年怨氣侵染,極有可能屍變。”

任發慢條斯理的洗茶燙杯,不以為然地道:“九叔的意思我知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燒是肯定不能燒的。”

“一旦處理不好,老太爺變成殭屍,最先遭殃的必定是任家,任老爺還是好好考慮考慮。”九叔又勸了句。

任發倒了三杯香茶,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九叔道法通玄,整個任家鎮無人不知,任某對此也深信不疑,不然也不會找到九叔你來為先父遷葬。”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你既然已經接下了這個活,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就應該負責到底。

九叔被堵住話頭,轉臉看了眼陳偉同,說道:“但願能早點尋到新的墓穴,晚一刻就多一分意外的可能。”

陳偉同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但他心裡卻很清楚,這個時間點,任老太爺說不定已經在來任府的路上了,肯定是等不到新的陰宅了。

任發一無所知,心裡還幻想著老太爺福廕子孫,說道:“明天中午之前,新棺材就會送去義莊,到時候還要勞煩九叔替先父重新裝斂。”

九叔點點頭,起身說了句告辭,就要回義莊去坐鎮。

任發還有筆帳要算,也沒出言挽留,親自將人送到了樓下,叫來管家拿出雨傘蓑衣,剛給九叔披上,文才和秋生兩人落湯雞似的,氣喘吁吁的衝進了任府大堂。

“師父,不好了,棺材……”秋生氣喘吁吁,一句話分成三段也沒有說完。

“散了……”文才也喘著氣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