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就要黑了。

山腳下,四輛警車停在路邊,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和村民交談,瞭解這座大山的情況,還有警犬在車子旁邊蹲守。

不過這些人都沒有進山,犯人留下的資訊是如果察覺到除紀邵北以外的人上山,他會立即殺了人質。

前面那輛車裡,紀邵北嚥下最後一口冷饅頭,擰好水壺掛在身上,之後穿外套,帶上槍跟一點簡單的物資準備上山了。

“紀同志,按照計劃我們的人都部署完畢了,你需要的時候直接發射訊號彈。”

先前,將軍說五個小時後才能上山,但是現在,時間早就過了。

不是紀邵北不急,而是他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救出兒子的計劃。

在將軍的心裡,兒子是威脅他的籌碼,同時也是能讓他痛苦、足以後悔終生的本源。

所以,在殺死自己之前,他多半會先對兒子下手。

這樣才能滿足他瘋狂且變態的報復心理。

這般其實越早過去,兒子的處境就越危險。

雖然所有的計劃都免不了要與那人面對,但是夜色或許對於自己的行動有幫助,所以他選擇現在上山。

紀邵北對身旁的工作人員說道:“謝謝。”

早上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援兵就到了,他們提出了不少方案,但是都被紀邵北拒絕了。

古石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對付,在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他會立即選擇魚死網破,就算殺不了自己,也會拉著人質一起去死。

所以,不能搜山,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做些什麼,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自己提供武器,封鎖山腳的路口,防止犯人逃跑。

當然那人沒有想過要逃,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次計劃只有成功或是死亡。

紀邵北帶著手電筒出發了。

他知道那人大概在什麼位置,他留下的那張地圖就是指引。

臨近夜幕,外面的天色漸漸昏暗,而林子裡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這處山林是慶城最大的林場,前些年生活艱苦的時候經常有人上山挖藥材或是打獵,這幾年日子漸漸好了,倒是沒什麼人上山了。

差不多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紀邵北在一棵小樹上看到一張報紙。

他取下來看了一下,上面寫著:“放下你手上的武器、食物和水。別的我不想多說,你懂的。”

紀邵北將報紙揉了揉,扔了。

至於東西,他沒放。

反正那人現在也看不見,他只需要找到他的藏身之處,實在不行提前將東西放下就行了。

小破屋裡,眼看天就要黑了,將軍拿著望遠鏡將周圍看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什麼動靜。

這處破舊的小屋在一處小山坡上面,左右兩邊都是懸崖,後邊是連線主峰的小路,除了前面有一棵大樹遮擋,別的地方視野都非常好,只要姓紀的出現,他就能觀察到。

上山之前,將軍留了五個小時的時限給紀邵北,為的就是能好好休息一番,養精蓄銳。

可是現在,十個小時都快要過去了,一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在將軍的預算中,自己受傷,還帶著個累贅,所以才走了五個小時。

如果姓紀的心急,兩個小時就應該來了。

但是現在,他居然沒來!

這個小傢伙不是他最喜歡的兒子麼?

他不急?

他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