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的進攻中斷,墨枝察覺自己的雙臂雙手都沾著黏膩的液體,不過對方傷勢可沒這麼重,想必是自己因反作用力皮肉開綻,血流至此。

這本來就是在博命。墨枝掙扎著用雙臂抱住待宰之心,然後下肢發力,要將它舉起。待宰之心則用觸手死死擒住他。

雖然十幾年來,數次與黑幫流氓鬥毆,他也沒有遇到今天這般的生命威脅,但墨枝意外地發現自己全無懼意,彷彿眼前不過兒戲。

他向上發力,思念體向下壓制,兩者角力。

互相角力時的擠壓似乎很有作用,那個裂口真的被擠出了許多粘稠的紅血,粘在他身上,他一陣噁心,不過也驚喜這個攻擊方式更有效。

“你的心臟累了,讓我替它受苦,吃下我。”

又一次,這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從遭遇之初,墨枝就隱約聽到這細語,而現在,這個聲音變得清晰可聞。

危險!本來墨枝的心跳就被待宰之心的能力干擾,現在整個軀幹離它這麼近,或許它的某種能力真的會發動。

吃你個屁,吃烤鱈魚!

加進攻勢,關節哀嚎,細胞崩壞。然而擠壓的力量卻未有衰減。

待宰之心不見得好過,紅色粘血持續湧出,泵動因為長期擠壓被壓制。它終於被一點一點擠癟了下去,墨枝掙脫了那幾根變得衰弱的觸手。

難道還不行嗎,墨枝脫身後大口喘著氣,陡然意識到待宰之心的狀態也在恢復,幾根觸手狀管道無目的地甩動,但越發有力。那個唸叨“吃下我”的聲音也在變大。

官方訊息和抄本中都有說,成熟的燈幾乎不受常規攻擊的影響,最好要專門的器械處理。那各種級別的思念體呢,大概是效果不佳但有得商量?墨枝靠著激情搏鬥到這一步,看著思念體頑強的生命力,有些沒頭緒。

孟子堯還是回來了,帶著一根不知哪裡毛來的撬棍。

“臥槽,你真打得過啊…你沒事吧!”他想來幫忙,見到悠然站著的友人,與往日街鬥收尾時的模樣完全一致。可等他走近,才驚覺墨枝竟渾身帶血受了重傷,才重新意識到這次的敵人乃是思念體。

“還沒結束。”墨枝冷聲道,直接上前奪過撬棍,“你能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嗎?”

“好像真有,聲音太小了聽不清...”

“我再最後試試,能不能殺了它。”

沾著不知是哪一方的血,墨枝輕微發麻的手還是緊緊握住撬棍。深吸一口氣,腰腹蓄力,傾力揮下。擊打強韌物體帶來的反震使撬棍錚錚作響,但其使用者的動作卻毫不減緩,只是無聲地無阻地機械地揮向那思念體。

這一刻,比拼的只有誰更硬。

“吃下我”

那個聲音在腦海中迴盪,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每次痛擊都會得到哀嚎的回應和言語的折磨,這是種斷絕活性的體驗。

奇妙的香氣,食慾的資訊素...似乎真的瀰漫開來了。

身體的某些部位開始期待這思念體的滋味,並分泌各種酶,這勢必是一頓豪華的晚餐。

“別丟我的人了!我要烤鱈魚!”墨枝恨鐵不成鋼,並把這怒氣傾注於撬棍。

“吃下我!!!”

待宰之心的恢復速度一點一點變慢,隨著最後一撬棍,終於被剁得沒了原型。

“噗嗝”,孟子堯跪地乾嘔,眼睛瞪紅,嘴角掛著異常多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