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昱深知唐之因屠村案一事沒能相信她而怒氣未消,自己又因鏡花堂的案子和屠村案積壓,抽不出身去尋她。不僅如此,他還瞞著父母唐之留下和離書出走一事。

“大大大大大……大人!”差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往下說,就被人推到了一旁。

隨之而來的便是氣勢洶洶大步邁進秦昱書房的秦母,一把就要將他拽回府去。

“娘,您有事就在這兒說,我正忙著呢。”

秦母怕家醜外揚,便把門一關,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摺好的信紙重重地放在了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秦昱有些納悶,拿起那信紙攤了開來,“和離書”三個字赫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連忙摸了摸自己腰間,並不是同一封,但仔細看起內容,卻是一模一樣。

“我不知……”

話還未說完,秦母逼近了秦昱,壓低了聲音道:“定又是你忙著公務冷落了她,看你這天天不著家,說得好聽點是為了百姓安寧忙得不可開交,說得難聽點你就是在冷落她。這事兒你爹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看你怎麼交代,陸雲胭可是隔三差五地就來府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已經準備嫁過來了!你,給我去把芷兒找回來,讓她收回這和離書,你居然被她休了,丟不丟人啊!”

“我們的事,沒那麼簡單三兩句就能解決的,她要走便讓她走吧。”秦昱把和離書塞還給了秦母,剛要坐回桌案旁繼續整理線索,卻被秦母一把拽住了後襟。

“你找不找?你不找我可就報官了,看李大人給不給我這個他年輕時候愛慕過的女人面子。”

秦昱掙扎開去,蹙著眉道:“人丟了那是衙門的事,您找李大人作甚?況且,即便我將她找回來,她也不會收回這和離書的,她去意已決,何必再強求她回來?”

“你們二人若是平日裡吵架也都是面對面,這次和離你當你娘我瞎啊?我根本沒瞧見你們二人見面談過此事,甚至連爭吵都沒有。不問問清楚你怎麼知道她就一定不肯回來?你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啊?興許就是姑娘家鬧鬧小別扭,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斷案倒是不用教,怎麼對自己夫人卻是絲毫不上心?我若沒有發現這枕下的和離書,你還打算這輩子都瞞著了?”秦母指著門口對秦昱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給我把人找回來,否則,我去求國主撤了你的刑部侍郎,回家陪你爹做生意去。”

實在是拗不過秦母,又不想將事情鬧大,秦昱只好將案子交給白正初,硬著頭皮往赤封院去了。

而卻在赤封院吃了個閉門羹。

“秦大人,我們院主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哪兒?”

“本來說是去禁地,但很快便出來了,說是下山查關於百姓不再信任我們赤封院一事。”

“信任……”

秦昱想起唐之離開時對自己失望的眼神,不禁有些心痛。

毫無頭緒的秦昱有些漫無目的,不知不覺到了發生屠村案的村子裡,正當他坐在村口發愣時,見一黑衣人影在村裡匆匆地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難道是真兇回來找什麼東西?

秦昱打起精神連忙悄悄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此前阿藤被抓的地方,正想抓他,卻瞥見了那熟悉的腰間布袋。

是唐之!

他有些欣喜,卻又沒能上前。現在的唐之一定不想見到自己,若是驚了她又把她嚇跑了,恐怕會更加提防自己。於是秦昱便在暗中跟著她,若是有危險還能幫上些忙,只是……不知她還會否接受。

唐之抽出符咒召出了一團死火,低下身去檢視腳印,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一處有些隱秘的山澗。

但踏入山澗後,她便覺得自己失去了方向,兜兜轉轉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原地。

山澗中的鳥語、蟲鳴夾雜著水聲,還有一些詭異的碎碎念,唐之只覺有些天旋地轉。

一陣眩暈過後,她瞥見了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竟是這輩子都想再見一次的人——母親月卿。

“……孃親……?”

唐之生怕是幻覺,用力揉了揉眼睛,一陣欣喜,連忙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留我一人在這世上,我就知道你會在暗中護我的。”

月卿輕輕撫摸著唐之的頭,柔聲道:“因為孃的錯,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