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門前,唐之來回踱步,她感覺有片白白的東西遮住了視線,伸手輕輕一抹,是水。

本以為是下雨了,卻沒想到飄落的是一片片的雪花,她伸手去接,雪花在她手心裡卻久久不化。

唐之站在原地看著手心的雪花出神,雪越下越大,有人踩著薄薄的雪匆匆小跑而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轉過了頭去,是福兒。

她大口喘著氣,小臉凍得通紅,一手撐著油紙傘一邊朝著另一隻手哈著氣取暖。

“少夫人,站在這兒多冷啊!要不咱們先回府去吧?”

“再等等,”唐之看了看刑部大門,對福兒道,“你先回去。”

福兒見她執意不走,把油紙傘往唐之手裡一塞,朝著門口守衛小跑而去,說了什麼唐之並未聽見,但見他們一人進去了。

不一會兒,白正初腳步匆忙從門內出來,見唐之獨自一人站在雪地之中,忙迎上前。

“他居然敢瞞我……”

從白正初口中聽聞秦昱已將結案這一訊息傳了出去,並讓人暗中盯著匯賢樓老闆、古玩店夥計和說書人,自己則去了畫舫。

唐之有些不太高興,這明明是自己打聽到的訊息,怎麼就讓他給順走了。

“那你怎麼不去?”

白正初不假思索道:“大人讓我盯著你,怕你亂來,也怕你再出點什麼事。”

唐之倒是沒生氣,反而裝作恍然大悟:“辦案居然不帶你?怕不是去哪兒玩了吧?你想想啊,他是去畫舫,畫舫是什麼地方?吃喝玩樂啊……”

見白正初認真地思考起來,唐之趁熱打鐵忙慫恿道:“走,我們去畫舫瞧瞧去?”

就這樣,白正初被唐之給匡去了畫舫。

大約是雪太大了,湖面上的畫舫紛紛靠了岸,夥計們一個個匆匆忙忙地從岸上端著炭上了船,唐之看了看船頭上站著的男子,對白正初道:“你瞧那秦大人,打扮得如此紈絝,身邊還……”

居然還有個漂亮姑娘!

“哎!等等!”

船頭的秦昱循聲望去,白正初正追著誰往畫舫裡跑,難道……

“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見秦昱輕嘆了口氣,一旁的漂亮姑娘疑惑地探出頭去,卻什麼也沒瞧到。

唐之往上跑時,一老頭引起了她的注意,黝黑的面板,臉上的滄桑是風吹日曬留下的痕跡,但衣衫卻很是光鮮。

她不自覺地跟著那老頭而去,白正初恰與她在岔路錯過。

“怎麼跑這麼快……”

但白正初來到秦昱面前時,卻並未見到唐之。

“你怎麼來了?”秦昱看了看他身後,“他人呢?”

“不在這兒嗎?”白正初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剛才還見她往這兒跑呢。”

秦昱對身邊的姑娘低語了幾句後,姑娘點了點頭笑著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替他整了整衣襟,看得白正初一愣。

“這大庭廣眾之下,你還跑來跟姑娘幽會,不知道自己有家室啊?”白正初小聲道。

唐之絲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大搖大擺地走到了他們面前:“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再過幾日便要跟我這個‘神棍’的妹妹成親了。”

白正初一聽,樂了:“要有喜酒喝了?哪日?可別忘了給我請柬啊。”

秦昱拍了拍他的肩,無奈地問唐之:“你查到什麼了?”

“我查到什麼了?”唐之雙手環胸,“我查到你揹著自己快過門的‘夫人’出來跟漂亮姑娘幽會,還是打著出來查案的幌子。你該謝謝我,沒把福兒帶來,要是被她瞧見這一幕,秦夫人還不知道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