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圓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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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朱和尚得了江山,佛教界為之興奮,以為皇帝會大肆宣揚佛法,其實並非如此。這和朱和尚與佛報有關係,當初他入寺,只是棲身餬口的因緣,而非自覺出家。他後來的路,也非佛道。佛教教導眾生行善、放下、解脫,沒有讓人發財升官。朱和尚還俗征戰,殺人無數,嚴格地講,怎麼能夠算是佛門中人?只能算是有段佛門的因緣罷了。
許多人看不清這一點,特別是有些寺院高僧,新朝尹始,被皇帝請去做了嘉賓。
朱和尚恩威佛教,設善世院,高其品秩,諮詢佛法,普給度牒,遣僧出使。翻譯現在的話,搞個場所,授些和尚職位,為新朝祝福,允許僧人自由傳教,經常請僧人說說法,派僧人去佛教之國往來。比如高僧楚琦、金碧峰、具生吉祥(印度僧)、寶曇、懷信等當世佛界領袖,均獲特別禮遇。
朱和尚相信“定業難逃,果報昭然”,他將佛教推到很高地位,同時也加以限制。果然,幾年後朱和尚下令,限制出家,精通經典方許,婦女四十之前不許,對各寺投僧、道查僧籍。最歷害的是歸併僧寺,要求府、州、縣止存大寺、觀一所。
不管如何,歷史上九個大一統朝代:秦、漢、晉、隋、唐、宋、元、明、清,只有劉邦和朱和尚是平民出身,對底層社會有認同感。朱和尚在寺院打雜做事,未能學佛唸經,甚至經書都不曾認真看過,但對佛門亦有同情之心,當政之後,護法護教的態度也是明確的。
不過現在來看,朱和尚“以佛抑教”只是一廂情願,後來的寺廟滋生出了白蓮教。他死後,爆發了多次教會起義。這是後話了。
密佈受到多次邀請,始終沒有去京城,縱然救駕有功,得了御賜寶物,依然不敢聲張,更不敢示人,皆是對朱和尚的瞭解和對佛法精髓的理解。如今不同了,作為疑犯押往京師,獎賞自然免了,性命能否保住也難說。
羅雙興將密佈押入大理寺,然而如何處置也是難事。當初皇上的“三不”要求,至今想來,便是最弄不明白的事情了。
關進大牢,若是皇帝請來的客人,豈不是有怠慢不敬之過?安排在客棧,若真是罪犯,便是法外開恩,執法不嚴。唉,羅雙興又是傷腦筋了。
他連忙找刑部右侍郎洪傑詢問。洪傑畢竟是刑部官員做久的緣故,見多識廣,稍加思索,便建議安置在公堂上。那邊渴了有水,餓了有飯,想睡有榻,要拉尿有茅房。若是嘉賓,此待遇也說得過去,大理寺衙門不是想進就進的地方。如果皇帝真要拿密佈問罪,公堂之上一直在晝夜審案,不曾半點鬆懈。
此計甚妙,密佈也滿意,畢竟沒有關進大牢。只是不明白客不是客,犯不是犯,是何道理?
一晃眼過了五六日,大理寺像模像樣審了案,密佈始終不承認盜寶。第七日,皇帝傳旨,讓密佈進宮。
大理寺又犯難了,皇帝召見,那麼密佈以何身份進宮,是否要上枷鎖?還是洪傑有辦法,矚咐帶上枷鎖。
如果送進奉天殿朝堂,便在殿外立馬銬上枷鎖,若前往皇帝書房便不可上枷鎖,還得禮儀送入。
羅雙興覺得辦法好,將密佈帶往宮中,果然,侍郎高明之處顯現。在太監引導下,密佈被帶去皇帝書房。羅雙興驚出冷汗,幸虧考慮周密,否則麻煩了。
羅雙興臨別時,還朝密佈法師行禮,意在表示歉意,生怕他在皇上面前說壞話。密佈還禮,口唸“阿彌陀佛”。
朱和尚對密佈盜寶一事,並不十分相信,故而指示“三不”,他要活的密佈,要當面問個明白。
在太監引導下,見密佈進來,朱和尚破例起身相迎。
密佈見到朱和尚,準備下跪,被朱和尚攙扶起來。
兩人多年未見,相互端詳,相互問好,發現雙方都老了些。
朱和尚想到當年密佈救護,甚是感慨。
聖上,過去的事不必掛念心上,當時情形之下,生死攸關,若是平民百姓,老僧依舊會伸出援手。佛家以慈悲為懷,也是老僧的本份。
朱和尚聽了甚是滿意,便問及御賜寶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