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彌卻始終控制著一個殺傷速度,不至於讓眼前的死侍清理得過快,同時讓旁邊的凱撒足夠狼狽。

這樣子,凱撒就無法分心觀察她,像御守光那樣猜測出她的身份了。

至於凱撒是生是死……夏彌就選擇隨緣了,他能活下來和活不下來,對於她來說都沒有什麼關係。

凱撒終究是第一次開暴血,他在先天血統方面雖然是優勝於楚子航的,但在楚子航多次使用暴血之後,他的血統已經遠低於楚子航了。

而且楚子航執行任務和苦修的時間遠多於他,在實戰方面,看似少年宮劍聖只能和凱撒打成個平手,實際上真到生死相搏,凱撒很可能就要死於少年宮劍聖的妖劍之下。

死侍的數量宛如潮水,再加上凱撒身邊有一個故意放水的隊友,所以凱撒已經越來越吃力……

畢竟混血種的體力也不是無上限的,使用暴血技術以及無時無刻開啟著言靈·吸血鐮,足以讓花花公子、績點2.0的加圖索未來大帝每時每刻都在大量消耗體力。

“夏彌!趕緊走!”興許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快到上限了,凱撒作為一個紳士此刻想起了身旁的夏彌,頓時著急地大喊道。

夏彌一看,凱撒揮刀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沉重,彷彿他的手腕上帶著千斤重的負重一樣,甚至他的狄克推多隨著他揮斬的次數多了起來,鋒利的刀刃還有被卡在死侍古銅色的骸骨上的時候……

凱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少頭死侍,在近一個小時內,他斬斷了七百,還是八百具古銅色的屍骸?

那些被他的言靈吸血鐮所撕碎的死侍他甚至都不會去數,那麼他和夏彌在這一個小時內殺死的死侍應該能有一兩千的數目了吧?

可無窮的死侍還是蜂擁而至,面對這種蟻群戰術,凱撒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曾直面過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銅與火之王諾頓,但也不曾這麼絕望過。

他眼前的視線似乎越來越模糊了,體力的耗盡對於視覺的影響是最明顯的,視線中的死侍大軍開始出現重影,大腦出現劇烈的疼痛。

他小的時候,每逢春天都會跟母親去阿爾卑斯山度假,常常連續幾個小時站在山麓的草地上,仰望天空。

管家和僕役在不遠處竊竊私語,說年幼的繼承人是否精神有什麼問題。

在他們看來這片山原單調極了,可年幼的愷撒卻露出自己在接受萬眾歡呼的微笑。

在愷撒的世界裡,山原上滿是音樂,風吹散了蒲公英,無數小傘在風裡旋轉,風聲被千百倍地放大後就像是用管風琴演奏的教堂音樂,而蒲公英小傘滑過空氣的聲音就是唱詩班所唱的聖歌,整個山原充當那架看不見的管風琴的共鳴腔。

整個世界獨為一個人演奏,比萬眾歡呼還要令人神往。

這時候只有母親會站在他身後,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

“媽媽……”他神情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母親輕輕撫摸著他的頭,聆聽著他在山原上聽到的聲音。

好像在這裡死去是件很難令他接受的事情,他還沒去像羅馬帝國皇帝凱撒那樣征服世界,還沒找家族那些害死母親的人報仇,還沒殺死更多的龍王,還沒……

迎娶那個他心愛的姑娘。

但是……他太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