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好熟悉啊,大家不都是這麼叫我的麼。”回憶被勾起,牛二的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娘!”牛二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又輕輕呼喚道,痛感讓他想放生大哭都成為一種奢望,他只能輕輕地抽泣。這些天來,終於有一個人能讓讓自己有所依靠,心底的防線也漸漸地放了下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

一塊帶著醒目血漬的潔白絲帕輕輕地替他擦拭著眼角的淚,一隻輕柔光滑的手略帶顫抖地一次次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久違的安心感湧上了心頭……

晚霞漸起,抽泣聲漸止,待牛二平靜下來之後,女人溫柔地笑著對他說:“兒子,相信乾孃的話,那個人沒有殺人,兇手另有其人,你師傅他也沒有死……”女人稍微頓了頓又說:“那人讓我幫忙轉達你什麼時候能打過他,他就什麼時候把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有些事你現在知道了也只能眼巴巴地乾著急不是嘛,只有等你變得強大以後才有能力去面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放下恨意,沉下心來努力修煉,直覺告訴乾孃那一天不會太遠。”

那關切溫柔又熟悉的眼神讓牛二很難牴觸,他輕輕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但是在心底已經給自己定下了目標——打敗橫肉男。

剛才因為太過激動恍惚間女人跟孃的形象重疊了,等到現在平靜下來之後這聲娘怎麼也叫不出口了。

女人似乎猜出了牛二的心思,假裝嚴肅地說:“怎麼?我家牛娃轉頭就不認我這個乾孃了?”說完立馬換上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乾孃……”牛二小聲叫到。

“什麼?沒聽清,大點聲,我沈凌的兒子可不是軟蛋蛋。”女人笑了,笑得那麼好看,彷彿天地初開時的那一抹亮光,瞬間驅散了所有陰霾,將希望播進了牛二的心田。

“原來娘叫沈凌,我要永遠記住。”牛二笑了,雖然笑的很輕,卻能看出來他確實感到很幸福,邊笑邊叫:“乾孃!乾孃……”

“哈哈哈哈哈。”小屋裡迴盪起了孃兒倆開心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牛二輕生問道: “乾孃,能告訴我師傅的情況麼?”

沈凌輕嘆一口氣道:“你師傅的情況其實連那人也不清楚,他們只是簡單過了幾招,你師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受了一些傷……”說道這裡她注意到牛二的眼神中滿是急切,趕緊解釋道:“放心,不是致命傷,頂多修養個十天半月就無礙了……他將你師傅放走之後就去找你了,想來你師傅最可能回祖籍了。”

“那我師傅知道真相麼?”

“嗯。那人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你師傅,他去找你也是你師傅懇求他能夠收留你……”

“原來是這樣……”牛二喃喃道。

“好了兒子,我先下去了,還有一個大男人等著我照顧呢。”沈凌輕輕捏了捏牛二的小臉蛋兒。

牛二心裡明白,乾孃說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寨主了。一想到那人牛二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葉子。

沈凌起身準備離開時,牛二終於沒忍住,漲紅了臉小聲地問道:“乾孃……那個……葉……葉子還好嗎?”彷彿問出這個問題需要莫大的勇氣。

沈凌彎下腰輕輕颳了一下牛二的小鼻子,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喜歡葉子吖?”

這突如其來又直白的反問讓牛二覺得全身都變得滾燙,不禁開始後悔為什麼偏偏要問這個。

他不敢正視沈凌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雙眸,趕緊將頭輕輕扭過去,慌慌張張地說道:“沒有,沒有,我……我只是想跟她說聲對不起!乾孃,你能幫我轉達麼?”

見他這個樣子沈凌被逗的哈哈大笑,衝他眨了一下眼睛說道:“兒子,你要好好養身體喲!有些話還是自己去說的好……娘看好你喲!”

接下來幾天沈凌每天都親自來餵牛二喝粥吃藥,娘倆也越來越熟絡了。不知是不是藥的原因,牛二恢復的很快,已經能勉強支撐著起身了,痛感也不像之前那麼駭人了。

閒聊中他對這個寨子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讓牛二吃驚的是這個寨子竟然有著悠久的歷史,上可追溯到三千多年前。光名字就換過好幾個,最後這個“清風寨”是兩百多年前改的沿用至今。

這裡距離牛家屯並不是很遠,但是具體的方位沈凌沒有說,顯然是擔心牛二知道後會忍不住跑回去。在牛二的苦苦哀求下她也只告訴了一個大致方位,寨子在靠南邊的位置,但要行多久,任憑牛二怎麼賣萌裝可憐她都咬緊牙關,隻字不提。

清風寨建在大山深處,四周全是茂密的竹林,固定有百十餘戶人家,近千人生活在這裡。你可能會問寨子都存在如此久遠了怎麼感覺不應該就這麼點人。這還是近十多年快速增長的結果,要知道十多年前只有不到六百的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