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向予沒有理會,看著段莘莘左顧右盼找不到黑板擦,於是伸手幫她遞了過去。

張陽頭上有三根黑線落下。

好吧,他知道了,這哥簡直見色忘義。

段莘莘一邊腦子裡想著圖案,一邊拿粉筆在黑板上畫,一時忘了身後的兩人。

張陽看著盛向予坐那兒一副目不轉睛盯著段莘莘,賴著不走的模樣,翻了個白眼,“要等你等啊,我得回家了,晚了我媽又得罵我。”

“行,”盛向予回頭朝著張陽一擺手,“再見。”

張陽直接石化。

等到段莘莘把大概框架畫完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教室裡不知何時開了燈,段莘莘從椅子上跳下來,正好看到在一旁坐著做作業的盛向予。

章秋已經被她強制性要求回家了,畢竟她身邊沒有能夠一起結伴而行的“盛向予”。

教室裡安安靜靜,沒有一絲聲音。

段莘莘看著一臉認真的盛向予,他如今臉龐更加稜角分明,穿著黑白相間的初中校服,拉鍊隨意敞開著,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校牌別在左胸處,赫然映著“青雅學校初二一班  盛向予”。

今天一整天,她都聽見班裡有人在討論他,說他常年年級第一,從沒掉下去過,而且父親是公安局副局長,說他是青雅學校建校以來,唯一一個一直排名第一的學生。

她記得同學們討論起他的神情,羨慕又崇拜。

張若梅也經常說,像這樣優秀的孩子,將來一定會大有出息。

段莘莘又想起前世,模糊的記憶裡,她臨死前被他抱起,黑暗裡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透著無措驚慌。

她其實是恨他的。

恨他像個神經病一樣,明明深愛她,卻要傷害她,還在背地裡默默對她好。她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想,但她知道在他燒燬情書的那一刻,他一定清楚的明白她會傷心難過,可他還是那麼做了。

到底為什麼?

他以為這樣是為她好嗎?他一定不知道,在那之後她究竟用了多長時間才從悲痛裡熬出來,但轉念一想,傷害自己心愛的人,他又何嘗不難過。

段莘莘最感到煩躁的是,明明對方就在自己面前,她卻無法問出口,也得不到答案。

盛向予把最後一道題寫完,扭頭就發現段莘莘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好像已經看了很久。

他把課本放進書包,她還在盯著他出神。

“你已經看了我五分鐘了。”他忍不住開口。

段莘莘這才回神,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盛向予站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瞥了她一眼,朝教室門口走去。

段莘莘這才發覺,窘迫的拍了下自己的頭,連忙跟上。

“我剛才是在看你後面的窗戶。”段莘莘快步走著勉強跟上了他,急得趕緊解釋。

盛向予當然不信,但表面還是淡定的“嗯”了一聲,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別不信,是真的,我可沒看你。”

盛向予心裡忍不住笑,承認在看他有那麼難嗎?

“反正你又不好看。”

盛向予停住腳步,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