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說的可記下了?”

“是,您只管等訊息就是了。”

夜晚,白卿寧被渴醒的,起床倒水時,便聽見屋外有輕微的人聲,她當即屏足呼吸,貼近牆根,便聽到了方才的對話。

蘇渙?

白卿寧對蘇渙的聲音還算熟悉,即使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由於白卿寧的屋子與蘇渙的屋子是面對面,二樓的走廊是回行的走廊,中間隔空,下面則是餐客吃飯的地方。

她輕輕推開窗戶,隱約瞧見對面蘇渙的屋子燭光閃爍。

一個黑衣男人單膝跪在蘇渙身前說著什麼,蘇渙則背對著人。

白卿寧眉頭輕擰,那濃重的睡意都被驅散,心頭萬般念頭閃過,那是誰的人?

蘇渙的手下?那為何要蒙面隱蔽身份?

皇上的人?還是,淑貴妃的人?

接連幾個想法都被推翻,她竟一時想不出這人究竟是何身份……

她又拉開了些窗戶,想要再看清楚些,可正在此時,因為睡前嫌棄屋內的燭火味有些重,她便開啟了朝向客棧外的窗戶,這是忽然起了一陣風來,直接透過朝向可站內的窗戶,吹向了對面去。

白卿寧頭皮一麻,瞬間將窗戶合緊,靠在牆根不敢發出聲音。

果然下一刻,蘇渙屋內的燭火晃動了幾瞬,二人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大人?”

那黑衣人警覺道,鋒利的眼中含著殺氣,看向身後的屋子。

蘇渙不動聲色放下把玩的茶杯,“無事。”

而後將那微微推開的門關上,阻礙了那人的視線:“吩咐你的記下了?”

“是。”

那人低頭。

“好,照我說的做就是,走吧。”

那人明顯還不放心身後的異動,有些猶豫,只是最後還是礙於蘇渙的威懾在此,翻身跳出窗臺,隱入夜色。

蘇渙起身關掉窗戶,視線在緊閉的房門前站了片刻,而後轉身。

另一處的白卿寧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甚至都想好了被滅口的準備。

只是屏息等了許久,也沒見動作,才慢慢鬆下了緊繃的身體。

喝了好大一口水,才緩過神來,躺在床上,一夜未睡。

第二日的白卿寧如常和兩人相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心中又漸漸升起對蘇渙的戒備。

連帶著話都很少和蘇渙說了。

因為路程緊湊,三人路上也沒說多少話,不出五日的時間,三人悄然回了京城。

沒有驚動任何人。

第二日面聖時,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父皇,聽說您昨夜召見皇兄了,可是有話要問。”

白卿寧在承德殿中,坐在皇上身畔,佯裝不知問道。

昨日下午他們才剛剛回宮,本以為會修整一番,皇上統一召見,沒成想,今早她就得知了昨夜白贏捷深夜被皇帝召見的事情。

也知道白贏捷被皇帝罰了三年俸祿。

雖對東宮太子無傷大雅,白卿寧還是第一時間查清楚了原因。

原來是先一步回來的白霆弋倒打一耙,早在皇帝耳邊說了白贏捷的壞話,將在榕城之事胡說一頓,惹得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