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意沉眸看著床|上的謝微。

怎麼會這樣?

她初時以為謝微就像上次自己救過的那個少年一樣,那個少年的經脈不順,渾身遊走的是似毒似蠱的黑氣,彷彿被人種了什麼邪術一樣,可是謝微……

她在她這具身體裡彷彿看不到什麼活人的跡象,她的問題不在於經脈,而是……

這整具身體就不像個正常人該有的。

看在蘇容意眼裡,謝微蒼白的面板下面彷彿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而且透過面板顯露出的顏色極其詭異。她的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蘇容意把衣服給謝微穿好,喊了一聲:“鑑秋!去找把刀子來。”

鑑秋以為蘇容意又要用自己的血救命了,忙看了一眼抵門的老媽媽:“小姐,不好吧……”

蘇容意道:“不是我。”

那就是……謝家大小姐?

鑑秋吃驚地張大了嘴,卻還是吩咐那老媽媽去準備。

鑑秋知道自家小姐露出這種神色,必然是很嚴重的事。

乾淨的布帛,熱水,匕首,還有一壺燒酒拿了進來,那老媽媽終於放棄抵門,虎視眈眈地盯著蘇容意。

“我說媽媽,您就不累啊。”鑑秋擋著她,生怕她又撞過去,“我家小姐是來治病的,又不是謀財害命,你這是幹什麼。”

“又是脫衣服,又是拔刀子……哪有這種治病的!”那老媽媽不聽她狡辯,看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接生的,國公爺到底是去哪兒找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丫頭。

蘇容意絲毫不理會那兩人的打鬧,將謝微的左腕執在手中,鋒利的匕首一閃,就割破了她的食指。

那老媽媽尖叫一聲,終於爆發出今天一直憋著的怒氣,一把把鑑秋甩開,就要撲過來抓蘇容意,蘇容意一個閃身,匕首就抵到了那老媽媽的眼前。

“安靜點!不然我下手割你的喉嚨!”

那老媽媽立刻被唬住了。

謝微的血一點點滴在一個白瓷碗裡,蘇容意見好就收,甩了旁邊一塊布帛給她,老媽媽立刻哀嚎著撲過去替謝微包紮好。

果然,謝微的血顏色極淡,蘇容意鼻尖湊上去聞了聞,腥味甚淺。

門外的謝邈終於坐不住了,箭步就跨進來,看到蘇容意正沉眉盯著手中的一碗水,彷彿正用食指蘸了蘸看得很仔細的。

那老媽媽立刻不含糊地告狀:“爺,她、她竟敢傷小姐玉體……”

謝邈臉色立刻大變,自己也不自覺地立刻一把揪起蘇容意的手腕:“你到底要幹什麼!”

第二次了!蘇容意忍著疼,卻倔強地彷彿根本沒看見他一樣。

謝邈看見碗裡的東西,更是怒火中燒:“你……混賬!”

他甩下她的手腕,快步走到床邊察看謝微的傷處。

蘇容意覺得他的反應不對勁,以謝邈的性格,不應該是這個反應,他表現出的“急”是大過於“怒”的……

她回想了一下,謝微的左手被她所傷,可是她的右腕上好像卻也扎著布帛。

她順手將手裡的碗遞給了跟在謝邈後頭進來的何晏聞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