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烈日下,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因為溫度,因為長時間的長途跋涉,以及糟糕的路況……當然,也因為三不五時出現的匪盜,馬車主人的心情,理所當然的很糟糕。

儘管絕大多數匪盜,在見到車隊的規模,以及雄壯的護衛群,更重要的是那迎風飄揚的“三義行”,以及“盧”字旗幟後,就會以最快速度搬開路障,乃至四散而逃。極少數不開眼的盜賊,也會被車隊的護衛輕易擊垮……

這很正常,非常正常。

絕大多數的匪盜都是客串的業餘工作者。

與那些職業的,有十幾年,乃至更久歷史,由職業匪盜,遊俠組成的盜賊不同。他們在幾個月,或者更早之前,還是農夫,工匠,或者別的什麼工作的普通人……

然而現在,隨著苛捐雜稅,天災,戰亂以及豪族地主的肆意剝奪。這些人再無法維持之前的生活。

要麼去死,要麼鋌而走險。面對這樣的選擇,就算白痴也不會選錯。

“情況已經糟到這個程度了麼?”

端坐在馬車裡,年幼的女孩娥眉微蹙,這樣想著:

“外界與冀州,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回想起家鄉的安寧,富足。女孩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一方面感念自己的老師,以及老師身邊的人們的努力。另一方面則感念那些人的貪婪。

“天下亂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她忍不住的想:“是的,他們的財富,他們的土地與依附他們的人口增加了。但在亂世之中,連性命都保全不了。有多少財富真的有意義麼?”

就好像她的族人們,以及冀州的那些豪強世家。

如同劉備所想的一樣。在劉備率領軍隊,離開冀州之後。最初的幾個月,那些世家豪強多少還能沉得住氣。但是時間一長,他們心裡便有了想法。

私下裡開始串聯,計劃著陰謀詭計。尤其是在叛軍大勝,周慎麾下的五萬大軍被擊敗,全軍覆沒之後,這些世家的活動到達巔峰。

在女孩的嚴令下,甄氏族人按捺著,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她堅信著,無論如何,她的老師都不會失敗。無論是前線的戰爭,又或者與冀州世家的博弈。

最終的結果,也不出她所料。

在前線,他的老師扭轉乾坤,成為了天下著名的英雄。

而在後方,他預留的一眾人傑,也輕鬆擊垮了冀州世家的一輪反撲。

……

在甄氏女看來,這些冀州世家的所謂“反撲”沒有一點兒心意。仍舊是老三套。從黑道上,僱傭遊俠強盜與刺客;從輿論上,要那些名士們進行攻擊;再之後就是利用他們的影響力,他們的經濟實力進行攻擊……

至於說正面的組織家兵,發動叛亂……

啊,今天天氣真好。

……

這樣好像玩鬧一樣的“叛亂”,最終結果不言自明。

意圖刺殺盧植的刺客,散佈謠言的密探,全部被鎮壓。被冀州的繡衣衛抓捕,殺死,而後順勢絞殺。那個沉默寡言的,名叫陳到的繡衣衛統領,順勢將冀州的遊俠群體進行了一輪整理。

那些有能力,又聽話的第一流人才,順勢填充了冀州軍隊與政府,學院。

那些相對弱勢一些的二流人才,以及肯聽話的普通遊俠兒,則經過整編,改組,被正規化,大幅度擴充了繡衣衛的直屬力量。

至於那些沒有用,又不聽話的,可以稱之為無賴少年的傢伙……當然,冀州官府也沒有直接放棄他們,將他們一刀宰了。而是本著承前啟後,治病救人的主義,將他們送去了農場,礦山,進行勞動改造。要他們在勞動中重塑自我,實現人生價值……

……

對冀州本身州政議論紛紛的所謂“名士”,全都敗在了田豐、沮授以及徐庶筆下。無論文章還是辯才,他們都不是對手。就算想要單方面的耍賴,聲稱自己已經贏了也沒有用。

三義行下屬的報刊,以及遊方藝人,說書先生們……還有繡衣衛下三教九流的小商販,以及遊俠兒們,會在第一時間將田豐,沮授,還有徐庶與那些“名士”的辯論內容擴散出去。

將那些名士們挑戰之前的傲慢自得,在被說的理屈詞窮之後的憤懣,以及不滿。乃至最終的歇斯底里描繪的淋漓盡致……

更糟糕的是,這些“挑戰失敗”了的“名士”們,會遭受更慘的報復——當然不是殺人,更不是威逼利誘。那都是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