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近乎絕望的堅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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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中義從,就是曾經的小月氏人。這支月氏人在草原霸權傾覆,被匈奴攻滅後投靠漢人至今數百年。被編練為湟中義從胡,賜予草場牛羊,為漢室守備西路重鎮。
最初,湟中義從胡的確忠誠的履行誓言。無論是從青藏高原下山來的羌人,還是從北方跨越大漠的匈奴。從西域趕來的胡人,或者本地的叛亂……
在涼州這片混亂荒涼的土地上,湟中義從們堪稱帝國的守護者。
然而血戰的數量越來越多,帝國的恩義則越來越少……隨著時間推移,湟中義從們開始厭倦起這種僱傭兵一樣的,無止境的戰爭生活。
更加糟糕的是,他們並沒有融入漢文明的懷抱——或者漢帝國在這方面做得工作還不夠多,或者他們乾脆不屑於這些胡人。
無論如何,當帝國愈發衰弱,同時帝國政府的盤剝越來越強。
在恩義所剩無幾後,便是理所當然的憤怒。對貪官汙吏,對於不公平,對於壓迫的憎惡。以及對於財富,權力,地位的覬覦。
兩種感情混合在一起,讓湟中義從迅速變質。
在東漢近兩百年的歷史裡,每一次羌人叛亂,都能看到湟中義從胡的影子。
這些得到過漢帝國的武器裝備,帝國的訓練以及帝國的戰術的軍隊,戰鬥力遠遠優於普通羌人。
又因為在這之前,羌人與湟中義從胡之間的戰爭幾乎從不斷絕。羌人被湟中義從屠殺得手腳發軟。所以當他們加入叛軍後,往往可以獲取更高的地位,乃至成為領袖。
就好像現在的馬騰一樣。
他原本也是漢帝國的軍官。
在進入叛軍序列後,他的身份,地位,能力,讓他很容易在身邊聚集起了一批同樣出身的同伴與盟友。這其中便包括大量的湟中義從。
“叛賊!”
自己人中的叛徒,總是比敵人更可惡。這個道理古往今來一概如此。
尤其是當惟一的生路,被數百騎湟中義從阻斷的情況下。
孫文臺目呲欲裂,瞪著眼睛破口大罵——
“將軍!”
在他身邊,一員大將喊著:“我與公覆護將軍突圍!”
“不能走!”然而這個時候,孫堅毫不猶豫否定了他的意見——這時候突圍的話,自己麾下精銳部曲必定崩潰,最終結果必然是全軍覆沒,這是孫文臺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結果。
“但是將軍——”
他身邊親信大將還要爭辯兩句。但孫堅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下馬——豎盾!列陣!!!”
隨著孫文臺一聲令下,他周圍部曲精銳迅速翻身下馬,同時豎起盾牌。進兩百兵士互相用盾牌交替掩護,倒退向後。轉眼間便已組成了一個圓形的小陣。
他們使用的盾牌,並非騎兵擅用的,綁在臂上的圓形小盾,而是漢軍最多使用的梯形盾——之前一直掛在馬上,便是為了步戰。
這些梯形盾牌兵兩人一組,一個下蹲,一個站立,上下一夾,左右併攏。便組成了接近一人高的盾牆。長矛搭在盾牌邊緣的凹槽向外伸出。將弓手護在當眾。乍一看,就像是一個長滿了尖刺的烏龜。
幾乎在孫文臺下令,麾下部曲列陣成功的同時,周圍三面環繞的羌人騎兵已經衝到了射程內。
他們毫不客氣的張弓搭箭。對準了中間被三面包圍的孫堅所部。羽箭如雨的射了過去,撞在盾上,發出噼啪的一陣陣脆響。而被散落在外的戰馬,則部分被嚇跑,部分中箭——這樣一來,孫堅所部可就真的跑不了了。
同一時間,被護在當中的孫堅所部弓手也毫不猶豫予以回擊——他們手中的並非短而輕便的騎弓,而是射程更長,殺傷力更大的步弓。
從這一點與他們攜帶的盾牌來看,就能看出,這些部隊恐怕隨時都做好了放棄戰馬,步行作戰的準備——或者對於這些來自南方計程車兵來說,步行作戰才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可以比騎兵戰做得更好。
“哦?”
——隨著一輪步弓騎射,衝得最近的羌人騎兵慘叫著,應聲落馬。同時眼看著這個盾陣,其他羌人騎兵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一邊繼續高聲吶喊,一邊繞著盾陣,在周圍繞著圈子。偶爾射出一兩支幾乎沒什麼殺傷力的輕箭——因為他們不敢冒險,進入射程。
“這群混蛋。”
眼看著這一幕,馬騰冷哼了一聲——
盾陣固然不錯,從孫堅的反應,以及這些士兵的應變速度來看,可以誇上一句“精銳”,但是那又如何?